。劫劫相纏豈偶然。不若與師俱解釋。如今立地往西天。 視之。已立化矣。文即索筆書偈曰。三十三年飄蕩。做了幾番模樣。誰知今日相逢。却是在前變障。 書畢。泊然而化。
  百丈懷海禪師。
  馬祖陞座。眾纔集。師出卷却席。祖便下座。師隨至方丈。祖曰。我適來未曾說話。汝為甚便卷却席。 師曰。昨日被和尚扭得鼻頭痛。 祖曰。汝昨日向甚處留心。 師曰。鼻頭今日又不痛也。 祖曰。汝深明昨日事。師作禮而退。
  師再參。侍立次。祖目視繩牀角拂子。師曰。即此用。離此用。 祖曰。汝向後開兩片皮。將何為人。師取拂子豎起。 祖曰。即此用。離此用。師挂拂子於舊處。祖振威一喝。師直得三日耳聾。 未幾。住大雄山。以所處巖巒峻極。故號百丈。四方學者麏至。一日。謂眾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被馬大師一喝。直得三日耳聾。 黃檗聞舉。不覺吐舌。師曰。子已後莫承嗣馬祖去麼。 檗曰。不然。今日因和尚舉。得見馬祖大機之用。然且不識馬祖。若嗣馬祖。已後喪我兒孫。 師曰。如是。如是。見與師齊。減師半德。見過於師。方堪傳授。子甚有超師之見。檗便禮拜。
  住後。馬師寄三甕醬至。師集眾。上堂。開書了。拈拄杖指甕曰。道得即不打破。道不得即打破。眾無語。師打破。歸方丈。
  溈山.五峯.雲巖侍立次。師問溈山。併却咽喉唇吻。作麼生道。 山曰。却請和尚道。 師曰。不辭向汝道。恐已後喪汝兒孫。 又問五峯。峯曰。和尚也須併却。 師曰。無人處斫額望汝。 又問雲巖。巖曰。和尚有也未。 師曰。喪我兒孫。
  師每上堂。有一老人隨眾聽法。一日眾退。唯老人不去。師問。汝是何人。 老人曰。某非人也。於過去迦葉佛時曾住此山。因學人問。大修行人還落因果也無。某對云。不落因果。遂五百生墮野狐身。今請和尚代一轉語。貴脫野狐身。 師曰。汝問。 老人曰。大修行人還落因果也無。 師曰。不昧因果。 老人於言下大悟。作禮曰。某已脫野狐身。住在山後。敢乞依亡僧津送。 師食後。領眾至山後巖下。以杖挑出一死野狐。乃依法火葬。師至晚上堂。舉前因緣。黃檗便問。古人錯祗對一轉語。墮五百生野狐身。轉轉不錯。合作箇甚麼。 師曰。近前來。向汝道。檗近前打師一掌。 師笑曰。將謂胡鬚赤。更有赤鬚胡。 時溈山在會下作典座。司馬頭陀舉野狐話問典座。作麼生。座撼門扇三下。 司馬曰。太麤生。 座曰。佛法不是這箇道理。
  普請钁地次。忽有一僧聞鼓鳴。舉钁頭。大笑便歸。師曰。俊哉。此是觀音入理之門。 師歸院。喚其僧問。適來見甚麼道理便恁麼。 曰。適來肚飢。聞鼓聲。歸喫飯。師乃笑。
  僧問西堂。有問有答即且置。無問無答時如何。 堂曰。怕爛却那。 師聞舉。乃曰。從來疑這箇老兄。 曰。請和尚道。 師曰。一合相不可得。
  雲巖問。每日區區為阿誰。 師曰。有一人要。 巖曰。因甚麼不教伊自作。 師曰。他無家活。
  趙州參。師問。近離甚處。 曰。南泉。 師曰。南泉近日有何言句。 曰。未得之人。直須悄然。 師曰。悄然一句且置。茫然一句作麼生道。州進前三步。師便喝。州作縮身勢。 師曰。大好悄然。州便出去。
  師有時說法竟。大眾下堂。乃召之。大眾回首。師曰。是甚麼。
  上堂。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體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無染。本自圓成。但離妄緣。即如如佛。

  南泉普願禪師

  南泉山下有一庵主。人謂曰。近日南泉和尚出世。何不去禮見。 主曰。非但南泉出世。直饒千佛出興。我亦不去。 師聞。乃令趙州去勘。州去。便設拜。主不顧。州從東過西。又從西過東。主亦不顧。州曰。草賊大敗。遂拽下簾子便歸。 舉似師。師曰。我從來疑著這漢。 次日。師與沙彌攜茶一瓶.盞三隻到庵。擲向地上。乃曰。昨日底。昨日底。 主曰。昨日底。是甚麼。 師於沙彌背上拍一下。曰。賺我來。賺我來。拂袖便回。
  趙州問。道非物外。物外非道。如何是物外道。 師便打。州捉住棒云。已後莫錯打人。 師曰。龍蛇易辨。衲子難瞞。
  師參百丈涅槃和尚。丈問。從上諸聖還有不為人說底法麼。 師曰。有。 丈曰。作麼生是不為人說底法。 師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丈曰。說了也。 師曰。某甲只恁麼。和尚作麼生。 丈曰。我又不是大善知識。爭知有說不說。 師曰。某甲不會。 丈曰。我忒煞為你說了也。
  師同魯祖.杉山.歸宗喫茶次。魯祖提起茶盞云。世界未成時便有這箇。 師云。今人祇識這箇。未識世界。 宗云。是。 師云。師兄莫同此見麼。 宗却拈起盞云。向世界未成時道得麼。師作掌勢。宗以面作承掌勢。
  麻谷持錫到章敬。遶禪牀三帀。振錫一下。卓然而立。敬云。是。是。 谷又到師處。亦遶禪牀三帀。振錫一下。卓然而立。師云。不是。不是。 谷云。章敬道是。和尚為甚麼道不是。 師云。章敬即是。是汝不是。此是風力所轉。終成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