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观草木而肥□之势可知。”又曰:“稼穑不修,桑果不茂,畜产不肥,鞭之可也;□落不完,垣墙不牢,扫除不净,笞之可也。”此督课之方也。且天子亲耕,皇后亲蚕,况夫田父而怀窳惰乎?
李衡於武陵龙阳□洲上作宅,种甘橘千树。临死敕儿曰:“吾州里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岁上一匹绢,亦可足用矣。”吴末,甘橘成,岁得绢数千匹。恒称太史公所谓“江陵千树橘,与千户侯等”者也。樊重欲作器械物,先种梓、漆,时人嗤之。然积以岁月,皆得其用,向之笑者,咸求假焉。此种殖之不可已已也。谚曰:“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此之谓也。
《书》曰:“稼穑之艰难。”《孝经》曰:“用天之道,因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论语》曰:“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汉文帝曰:“朕为天下守财矣,安敢妄用哉!”孔子曰:“居家理,治可移於官。”然则家犹国,国犹家,是以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相,其义一也。
夫财货之生,既艰难矣,用之又无节;凡人之性,好懒惰矣。率之又不笃;如以政令失所,水旱为灾。一谷不登,□腐相继:古今同患,所不能止也,嗟乎!且饥者有过甚之原,渴者有兼量之情。既饱而後轻食,既暖而後轻衣。或由年谷丰穰,而忽於蓄积;或由布帛优赡,而轻於施与:穷窘之来,所由有渐。故《管子》曰:“桀有天下,而用不足;汤有七十二里。而用有馀。天非独为汤雨菽、粟也。”盖言用之以节。
《仲长子》曰:“鲍鱼之肆,不自以气为臭;四夷之人,不自以食为异:生心使之然也。居积心之中,见生然之事,夫孰自知非者也?斯何异蓼中之虫,而不知蓝之甘乎?”
今采捃经传,爰及歌谣,询之老成,验之行事,起自耕农,终於醯、醢,资生之业,靡不毕书,号曰《齐民要术》。凡九十二篇,束为十卷。卷首皆有目录,於文虽烦,寻览差易。其有五谷、果、□非中国所殖者,存其名目而已:种莳之法,盖无闻焉。舍本逐末,贤哲所非,日富岁贫,饥寒之渐,故商贾之事,阙而不录。花草之流,可以悦目,徒有春花,而无秋实,匹诸浮伪,盖不足存。
鄙意晓示家童,未敢闻之有识,故丁宁周至,言提其耳,每事指斥,不尚浮辞。览者无或嗤焉。



後魏高阳太守贾思勰撰
●杂说
夫治生之道,不仁则农;若昧於田畴,则多匮乏。只知稼穑之力,辊未逮於老农;规画之间,窃自同於“後稷”。所为之术,条列後行。
凡人家营田,须量己力,宁可少好,不可多恶。假如一具牛,总营得小亩三顷——据齐地大亩,一顷三十五亩也。每年一易,必莫频种。其杂田地,即是来年谷资。
欲善其事,先利其器。悦以使人,人忘其劳。且须调习器机,务令快利;秣饲牛畜,事须肥健;抚恤其人,常遣欢悦。
观其地势。乾湿得所,禾秋收了,先耕荞麦地,次耕馀地。务遣深细,不得趁多。看乾湿,随时盖磨著切。见世人耕了,仰著土愉,并待孟春盖,若冬乏水雪,连夏亢阳,徒道秋耕不堪下种。无问耕得多少,皆须旋盖磨如法。
如一具牛,两个月秋耕,计得小亩三顷。终冬加料□。至十二月内,即须排比农具使足。一入正月初,未开阳气上,即更盖所耕得地遍。
凡田地中有良有薄者,即须加粪粪之。
其踏粪法:凡人家秋收治田後,场上所有穰、谷积等,并须收贮一处。每日布牛脚下,三寸厚;每平旦收聚堆积之;还依前布之,经宿即堆聚。计经冬一具牛,踏成三十车粪。至十二月、正月之间,既载粪粪地。计小亩亩别用五车,计粪得六亩。匀摊,耕,盖著,未须转起。
自地亢後,但所耕地,随饷盖之;待一段总转了,即横盖一遍。计正月、二月两个月,又车一遍。
然後看地宜纳粟:先种黑地、微带下地,即种糙种;然後种高壤白地。其白地,候寒食後检荚盛时纳种。以次种大豆、油麻等田。
然後转所粪得地,耕五、六遍。每耕一遍,盖两遍,最後盖三遍。还纵横盖之。候昏房、心中,下黍种无问。
谷,小亩一升下子,则稀□得所。
候黍、粟苗未与垅齐,即锄一遍。黍经五日,更报锄第二遍。候未蚕老毕,报锄第三遍。如无力,即止;如有馀力,秀後更锄第四遍。油麻、大豆,并锄两遍止,亦不厌早锄。谷,第一遍便科定,每科只留两茎,更不得留多。每科相去一尺。两垅头空,务欲深细。第一遍锄。未可全深;第二遍。唯深是求;第三遍,较浅於第二遍;第四遍较浅。
凡荞麦,五月耕;经二十五日,草烂得转;并种,耕三遍。立秋前後,皆十日内种之。假如耕地三遍,即三重著子。下两重子黑,上头一重子折,皆是白汁,满似如浓,即须收刈之。但对梢相答铺之,其白者日渐尽变为黑,如此乃为得所。若待上头总黑,半已下黑子,尽总落矣。
其所粪种黍地,亦刈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