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因之以巡狩,训之以甲兵,言无事兵不妄举,必于农隙,不忘武备也。故首序L狩,不其深乎?”

  太宗曰:“春秋楚子二广之法云:‘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备。’此亦得周制欤?”

  靖曰:“(案)[按]左氏说:‘楚子乘广三十乘,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军行,右辕,以辕为法,故挟辕而战,皆周制也。’臣谓百人为卒,五十人曰两,此是每车一乘,用士百五十人,(此)[比]周制差多尔。周一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楚山泽之国,车少而兵多,分为三队,则与周制同矣。”

  太宗曰:“春秋荀吴伐狄,毁车为行,亦正兵欤?奇兵欤?”

  靖曰:“荀吴用车法耳,虽舍车而法在其中焉。一为左角,一为右角,一为前拒,分为三队,此一乘法也,千万乘皆然。臣(案)[按]《曹公新书》云:‘攻车七十五人,前拒一队,左右角二队;守车一队,炊子十人,守装五人,厩养五人,樵汲五人,共二十五人。’攻守二乘,凡百人。兴兵十万,用车千乘,轻重二千,此大率荀吴之旧法也。又观汉、魏之间军制:五车为队,仆射一人;十车为师,率长一人;凡车千乘,将吏二人。多多仿此。臣以今法参用之,则跳荡,骑兵也;战锋队,步骑相半也;驻队,兼车乘而出也。臣西讨突厥,越险数千里,此制未尝敢易。盖古法节制,信可重也。”

  太宗幸灵州回,召靖,赐坐,曰:“朕命道宗及阿史那杜尔等讨薛延陀,而铁勒诸部乞置汉官,朕皆从其请。延陀西走,恐为后患,故遣李尢种。今北荒悉平,然诸部蕃汉杂处,以何道经久,使得两全安之?”

  靖曰:“陛下敕自突厥至回纥部落,凡置驿六十六处,以通斥候,斯已得策矣。然臣愚以为,汉戍宜自为一法,蕃落宜自为一法,教习各异,勿使混同。或遇寇至,则密敕主将,临时变号易服,出奇击之。”

  太宗曰:“何道也?”

  靖曰:“此所谓‘多方以误之’之术也。蕃而示之汉,汉而示之蕃,彼不知蕃汉之别,则莫能测我攻守之计矣。善用兵者,先为不可测,则敌‘乖其所之’也。”

  太宗曰:“正合朕意。卿可密教边将,只以此蕃汉,便见奇正之法矣。”

  靖(拜舞)[再拜]曰:“圣虑天纵,闻一知十,臣安能极其说哉?”

  太宗曰:“诸葛亮言:‘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败也;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胜也。’朕疑此谈非极致之论。”

  靖曰:“武侯有所激云尔。臣(案)[按]《孙子》曰:‘教道不明,吏卒无常,陈兵纵横,曰乱。’自古乱军引胜,不可胜纪。夫教道不明者,言教阅无古法也;吏卒无常者,言将臣权任无久职也;乱军引胜者,言己自溃败,非敌胜之也。是以武侯言:兵卒有制,虽庸将未败;若兵卒自乱,虽贤将危之,又何疑焉?”

  太宗曰:“教阅之法,信不可忽。”

  靖曰:“教得其道,则士乐为用;教不得法,虽朝督暮责,无益于事矣。臣所以区区古制,皆纂以图者,庶乎成有制之兵也。”

  太宗曰:“卿为我择古陈法,悉图以上。”

  太宗曰:“蕃兵惟劲马奔冲,此奇兵欤?汉兵惟强弩犄角,此正兵欤?”

  靖曰:“(案)[按]《孙子》云:‘善用兵者,求之于势,不(贵)[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夫所谓择人者,各随蕃汉所长而战也。蕃长于马,马利乎速斗;汉长于弩,弩利乎缓战。此自然各任其势也,然非奇正所分。臣前曾(部)[述]蕃汉必变号易服者,奇正相生之法也。马亦有正,弩亦有奇,何常之有哉?”

  太宗曰:“卿更细言其术。”

  靖曰:“先形之,使敌从之,是其术也。”

  太宗曰:“朕悟之矣。《孙子》曰:‘形兵之极,至于无形。’又曰:‘因形而措胜于众,众不能知。’其此之谓乎?”

  靖再拜曰:“深乎!陛下圣虑,已思过半矣。”

  太宗曰:“近契丹、奚皆内属,置松漠、饶乐二都督,统于安北都护。朕用薛万彻,如何?”

  靖曰:“万彻不如阿史那杜尔及执失思力、契何力,此皆蕃臣之知兵者也。因(常)[尝]与之言松漠、饶乐山川道路,蕃情逆顺,远至于西域部落数十种,历历可信。臣教之以阵法,无不点头服义。望陛下任之无疑。若万彻,则勇而无谋,难以独任。”

  太宗笑曰:“蕃人皆为卿役使。古人云:‘以蛮夷攻蛮夷,中国之势也。’卿得之矣。”

 

  卷中

  太宗曰:“朕观诸兵书,无出孙武;孙武十三篇,无出《虚实》。夫用兵,识虚实之势,则无不胜焉。今诸将之中,但能言背实击虚,及其临敌,则鲜识虚实者。盖不能致人,而反为敌所致故也。如何?卿悉为诸将言其要。”

  靖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