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没,射疏及远者,可使为水将军。如宋末刘师勇,水将军也,而使统步卒;张世杰,步将军也,而使统水军。宋竟以亡。文种有牧民之才,则使居守,范蠡有应变之才,则使随君。越是以霸。则选任贤能,随身器使,其关系岂小也哉!
  
  料敌
  
  夫敌情叵测,常胜之家,必先悉敌之情也。其动其静,其强其弱,其治其乱,其严其懈,虚虚实实,进进退退,变态万状,烛照数计。或谋虑潜藏,而直钩其隐伏;或事机未发,而预揣其必然。盖两军对垒,胜负攸悬,一或不审,所失匪细。必观其将而察其才,因其形而用其权。凡军心之趋向,理势之安危,战守之机宜,事局之究竟,算无遗漏。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
  
  吴人伐州来,楚e越帅师及诸侯之师,以救州来。吴人御诸钟离。子瑕卒,楚师妗N夤子姬光曰:“诸侯从于楚者众,而皆小国也,畏楚而不获已,是以来也。吾闻之曰:‘作事威克其爱,虽小,必济。’胡、沈之君幼而狂,陈大夫齿壮而顽顿,与蔡、许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师嫠Ъ、多宠,政令不一。七国同役而不同心,帅贼而不能整,无大威命,楚可败也。若分师先以犯胡、沈与陈,必先奔。三国败,诸侯之师乃摇心矣。诸侯奔离,楚必大奔。请先者去备撤威,后者敦阵整旅。”吴子从之,诸侯之师乃皆败。
  
  唐王请西发拔悉密,东发奚契丹,掩毗伽于奚落水上。毗伽大恐,暾欲谷曰:“不足畏也。拔悉密在北庭,与奚契丹相去绝远,势不相及。且拔悉密轻而好利,得王睃之约,必喜而先至。睃与张嘉贞不相悦,奏请必不相应,必不敢出兵。拔悉密独至,击而取之,势甚易耳!”既而拔悉密退,毗伽欲击之,暾欲谷曰:“此属去家千里,将死战,未可击也。不如以兵蹑之。”先分兵间道围北庭,因纵兵击悉拔密。密败走北庭,不得入,尽为突厥所虏。
  
  姬先、暾欲谷,可谓料敌之审也。孙子有曰:“知彼知已,百战百胜。”故知敌之可击,又知吾卒之可以去,地形之可以战,然后能全胜焉。世之为将者,无论不能料敌,亦且不能自料。遇敌则战,战败则遁,自守犹不足,乃欲出师以攻人乎?
  
  远略
  
  天下良将少而愚将多,故多狃近利而遗远略也。务远略者,虽无一时可喜之功,而有制胜万全之道。小以小胜而喜,不以小败而忧,不以小利而趋,不以小害而避。洞达利害,兼览始终。其静俟若处女.其秘密若神叫。其期计也若落落难合,其持众也慎,其虑事也详,其料敌也审,其应变也舒,其投机也捷。非必取不出众,非全胜不交兵。缘是万举万当,一战而定,国无遗寇,勋无与匹。譬若弈者,高著低著,人谓可略,到头一苦,则乾坤老而始信敌手之稀。譬若良医,平和之剂,似无速效,而起死回生,则众不能,而独妙刀圭之用。为将亦然。
  
  赵营平伐羌,军初至,羌以数十骑出入军旁,诸将欲击之。营平曰:“吾士马新倦,不可驰逐,此皆骁骑难制,又恐为诱兵也。击羌以殄灭为期,小利不足食也。”
  
  李逡芽瞬讨荩诸将请曰:“公败于朗山而不忧,胜于吴房而不取,冒大风雪而不止,孤军深入而不惧,然卒以成功。皆众人所不喻也,敢问其故?”逶唬骸袄噬街不利,则贼轻我不为备矣;取吴房,则其众奔蔡固守,故存之,以分其兵;风雪阴晦,则烽火不接,不知吾至;孤军深入。则人致死,战自倍矣。夫视远者不顾近,虑大者不计小,若矜小胜,恤小败,先自乱矣,何暇立功乎?”众皆服。
  
  张浚使张彬谓曲端曰:“今兵合财备,娄室以孤军深入吾境,我合诸路攻之,不难。”端曰:“彼将士精锐,且因粮于我,我反为客,未可胜也。若按兵据险,时出偏师,扰其耕获,彼不得耕,必取粮河东,则我为主矣。如此一二年,彼必因弊,乃可图也。”浚不以为然,故有富平之败。端之言盖虑远者,奈何浚不从,而侥幸一战,遂使关陕竟不可复也。惜哉!
  
  吴d用兵,本孙吴,务远略不求近利,故能保必胜,而蜀赖以安。
  
  夫远略与近利,相反也。不观近利之害,而无以知远略之功。将尚近利,则敌小惩而大诫。谋虑必周,险阻必备,亲贤爱民,和众固交,无隙可投。务远者,潜完吾力,潜修吾备,佯示不能,佯若不进。敌玩易之,决无戒心,因而乘之,事半功倍。
  
  战权
  
  阃外之事,敌情变态不测,机权伸缩若神,固非浅识者能谋,亦岂千里之外所能遥断耶?尝见古来大将临戎,自非明主在上,则议论风生,谤书盈箧。敌无可击而姑待,谓之逗留;机已可乘而速进,谓之喜事;增城筑险,谓之糜费而劳人。佯怯示弱,则曰巽懦而难任;刑及当路贵重,则曰擅诛;赏及牛竖牧圉,则曰滥与。摇手足动干文网,救过不暇,安望立功!此而督责使之,是犹欲骐骥之走而羁其足,欲孟贲之击而掣其肘也。故君必假之以不御之权,然后可以奏师中之吉。其进其退,其缓其速,其战其守,其罚其赏,概由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