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大象章》第三十五

  臣真述曰:天垂象,圣人则之。言王者执持大象,不失其道,则天下之人无不归往,往者又皆以道德安之、养之,使其通秦无害,则何异于置饮食宴乐于康衢之上,而悦饱行过之人哉!又以微妙之道,治军行师,皆以恬淡无味为上。自然无形无迹,故使视听者不可得而闻见也。又大道之行,愈多愈有,无尽无穷,故曰:用之不可既。既,尽也,已也。

  《将欲歙之章》第三十六

  臣真述曰:此一章正言其天地鬼神害盈福谦之议也。言治国治军者,必须仰思天道、俯察人事,常宜深自警戒。曰夫天时人事,乃今固开张我者,莫将欲歙敛我乎;乃今固强大我者,莫将欲弱小我乎;乃今固兴盛我者,莫将欲废黜我乎;乃今固饶与我者,莫将欲劫夺我乎。王侯若能始终戒慎若此者,可谓知微、知彰矣!

  故下文云:“柔弱胜刚强。”此亦非谓使柔弱之徒,必能制胜刚强之敌,直指言王侯者已处刚强之地,宜存柔克之心耳!故谦卑俭约,即永享其年;骄亢奢淫,即自遗其咎。盖物理之恒也。圣人犹恐不悟,下文又切戒之曰:“鱼不可脱于渊。”鱼,喻众庶也;渊,喻道德也。夫王者理人,当须置之仁寿之域,使鱼在深水之中,常无困涸网罟之患,则获其安乐矣。又先王耀德不观兵;兵者,国之利器也,固不可以示见于人。兵者,战而不用,存而不废之物,唯当备守于内,不可穷黩于外者也。若示人于外,终有败绩之辱,岂不慎哉!

  《道常无为章》第三十七

  臣真述曰:夫常道者,谓无名之始。道常者,谓有名之初。故本初无字,乃为一气之宗,亦既有名为万物之始。又道法自然,天地阴阳皆自然和合无所云为,故曰:无为也。至于四时运行,百物成熟,故曰:无不为也。又天之道,利而不害。是以,王者当行天之道。凡天下之害,知之尽无为也;天下之利,知之即无不为也。夫天下之害,莫大于用兵;天下之利,莫大于戢兵。言王侯但能守此自然之道,则物无不自化者,既而化成,又有嗜欲将作者,即当镇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亦以不欲为根静而归根。常而复命,可谓复命,可谓复守,真常之道也。真常之道,既复即万物安得不从而正也。故曰:“天下将自正”。经曰:“我静而民自正”。又《论语》云:“率以正,孰敢不正?”其是之谓乎!

  《道德经论兵要义述》卷之三

  《上德不德章》第三十八

  臣真述曰:上德者与道同体,所谓三皇之时,不可得而称也。故曰:下德不德者,为道之用。所谓五帝之时,亲爱萌生,故曰:有德、仁、义、礼者,兼而行之,所谓三王之初,防患救乱之功兴矣。若[上物下心]而论之,将以理天下国家,以及于身,其揆一也。故曰:三皇五帝之与三王,盖殊事而同心,异路而同归者也。是以道、德、仁、义、礼,王者当兼而用之,亦犹五材相资,阙一不可也。

  道君所以援古及今、明其失德者,盖以其干戈寝于两阶,金革兴于三代。忠信既薄,玉帛空行优劣于下,衰庶及于前古。夫礼失则乱,救乱者,必以礼。乱,犹理也。言礼者,理乱之首也。然道君之意,盖欲其时,王舍礼而行义,去义而成仁,除仁而尚德,违德而适道,故曰:“大丈夫,处其厚不处其薄,居其实不居其华。”是以,去彼礼义之薄,取此道德之厚,将以为王者之理化也,岂不至哉!故曰:去彼取此。

  《昔之得一章》第三十九

  臣真述曰:夫唯道君广引天地神谷及万物之得一者,观其指归,皆在于戒侯王也。以用也。故若曰:天地无用,其清宁以自安泰,当须常恐有裂发之变也。神谷无用,其灵盈以自恃,当须常恐有歇竭之困也。万物无用其生成,以自长久,当须常恐有绝灭之时也。侯王无用其贵高,以自强大,当须常恐有颠蹶之祸也。故曰:以贱为本也。非乎夫不自强大,则不争;不争,则兵战自息;兵战自息,则长保天禄矣!

  《反者道之动章》第四十

  臣真述曰:此言万物动出芸芸,无不反归于根。故曰:“反者,道之动。”夫常物之动,动之于动;唯道之动,动之于静。故曰:“反者,道之动。”反,犹复也。复其见天地之心乎!天地以静为心,以动为用,今反其动,是复其静也。故曰:“反者,道之动也。”是以,圣人慎其动,而常处无为,深达归根守静之义,乃能知常;能知常,然后能不妄作;能不妄作,故为之明。又“柔弱者,道之用。”言圣人必用柔弱之道,以胜天下强暴之人也。又物,犹事也。凡天下之事皆生于有,有生于无。是以,圣人常处无为之事,归复于静,则万物皆得自然生成,不假云为动作,故曰:有生于无。

  《上士闻道章》第四十一

  臣真述曰:若圣与贤犹多品汇,凡百庶士讵知等夷。故道君于此略举上中下三级,以明识道之深浅尔。文宣王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则上士勤行之志,可得而知矣!又以可上可下之性,故有若存若亡之讥;夏虫疑冰之谈,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