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乎?岂其然乎?』」论语上句作「其然」。集解马曰:「美其得道,(释「其然」。)嫌其不能悉然也。」(释「岂其然乎」。)此重言,知实篇同,非抑扬之词。铜熨斗随笔曰:「与何氏所据本不同。」群经义证曰:「韩诗外传,景公使子贡誉孔子,亦曰:『善,岂其然;善,岂其然。』」
夫公叔文子实时言、乐笑、义取,「乐笑」旧作「时笑」,宋本、朱校元本同。王本、崇文本作「乐笑」。此承「乐然后笑」言之,作「乐笑」是也。今据正。人传说称之,言其不言、不笑、不取也,俗言竟增之也。旧本段。
书言:「秦缪公伐郑,过晋不假途,事见鲁僖三十三年。「不假途」,三传无明文。公羊何注:「行疾不假途,变必生。」仲任盖本公羊家说。晋襄公率羌(姜)戎要击于崤塞之下,「羌」当作「姜」,形近而误。三传并作「姜」。杜曰:「姜戎,姜姓之戎,居晋南鄙。」阎若璩四书释地又续曰:「殽,晋之南境,从秦向郑,路必经之。括地志云:『二殽山,一名嵚崟山,在洛州永宁县西北二十里,即古之殽道。』苏代谓之殽塞。元和志谓东崤至西崤三十五里,在秦关之东,汉关之西是也。」匹马只轮无反者。」谷梁曰:「匹马倚轮无反者。」公羊同此。何注:「匹马,一马也。只,踦也。皆喻尽。」臧氏经义杂记谓:公羊本作「踦轮」,何注当作「踦,只也」。王引之谓:公羊本作「易轮」,何氏读「易」为「只」。按:吕氏春秋悔过篇高注引谷梁传亦作「只轮」,与此同。
时秦遣三大夫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史记秦纪:「百里傒子孟明视,蹇叔子西乞术及白乙丙。」吕氏春秋悔过篇高注:「申,白乙丙也。视,孟明视也。皆蹇叔子。」以视为蹇叔子,与史记异。左僖三十二传疏引世族谱与史同,以为百里奚子。又谱载或说,以西乞、白乙为蹇叔子。孔疏以为,传言「蹇叔之子与师」,则其子明非三帅,或说妄也。洪亮吉左传诂曰:「南史亦云:『孟明,百里奚子。』下传亦即明云『百里孟明视』。按:吕览以孟明视为蹇叔子,今蹇叔哭孟子之后,始云:『其子与师,哭而送之。』且称为「孟子」,明视非蹇叔子,可知。史记以蹇叔子为西乞、白乙,正义非之。今考三帅同出,蹇叔先哭孟子,不及二人,次乃云『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则西乞、白乙或即为蹇叔子。以其为子,故哭有次第,又改而称「尔」,文法甚明。至变文言蹇叔之子,行文互见之法,正义讥之,非也。」皆得复还。传言文嬴请三帅,使归就戮,晋公许之。夫三大夫复还,车马必有归者,文言「匹马只轮无反者」,增其实也。旧本段。
书称:「齐之孟尝,魏之信陵,赵之平原,楚之春申君,待士下客,招会四方,各三千人。」孟尝君田文倾天下之士,食客数千人。信陵君无忌致食客三千人。平原君赵胜,宾客至者数千人。春申君黄歇,客三千余人。并见史记本传。欲言下士之至,趋之者众也。
夫言士多,可也;言其三千,增之也。
四君虽好士,士至虽众,不过各千余人,书则言三千矣。夫言众必言千数,言少则言无一,世俗之情,言事之失也。旧本段。
传记言:「高子羔之丧亲,泣血,三年未尝见齿,君子以为难。」见礼记檀弓上。郑读「泣血三年」句绝。檀弓疏、齐乘引史记弟子传并云:「高柴,郑人。」(今本无「郑人」二字,论语先进篇疏引同。)郑玄曰:「卫人。」(史记集解、论语邢疏。)家语弟子解云:「齐人,高氏之别族。」齐乘卷六曰:「墓在沂州向子城侧。」难为故也。
夫不以为非实,而以为难,君子之言误矣。
高子泣血,殆必有之。何则?荆和献宝于楚,楚刖其足,痛宝不进,己情不达,泣涕,涕尽因续以血。韩非子和氏篇:「楚人和氏得玉璞,献之厉王。玉人曰:『石也。』王以和为诳,刖其左足。又献之武王,刖其右足。和乃哭,三日三夜,泣尽继之以血。」今高子痛亲,哀极涕竭,血随而出,实也。郑注檀弓曰:「言泣无声,如血出。」较此说义长。而云「三年未尝见齿」,是增之也。
言「未尝见齿」,欲言其不言不笑也。郑曰:「言笑之微。」与仲任异义。孝子丧亲,不笑可也,安得不言?言安得不见齿?孔子曰:「言不文。」孝经丧亲章:「子曰:『孝子之丧亲也,言不文。』」郑注:「父母之丧,不为诩唯而不对者也。」(书抄九三引。)引此经者,明臣下居丧言也,言不文耳。礼记丧服四制曰:「三年之丧,君不言。然而曰『言不文』者,谓臣下也。」注引孝经说曰:「言不文者,指士民也。」白虎通丧服篇曰:「言不文者,指谓士民不言而事成者。」或时不言,孙星衍孔子集语五引属上,为孔子之词,非也。传则言其不见齿;或时□□,传则言其不见齿三年矣。「或时」下疑脱「不笑」二字。两「或时」,两「传则言」,平列为文。盖校者误以「或时不言」为孔子语,妄删「不笑」二字。盼遂案:「或时」下疑脱「不见齿数月」五字。上句「或时不言,传则言其不见齿」,此当与之同一文法。
高宗谅阴,三年不言。尚书无逸作「亮阴」,大传作「梁闇」,礼记丧服四制、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