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奉遗诏。孔坦疏贱,不在顾命之列。既有艰难,则以微臣为先,今犹俎上腐肉,任人脍截耳!」于是拂衣而去,诸公亦止。
  孔车骑与中丞共行,在御道逢匡术,宾从甚盛。因往与车骑共语。中丞初不视,直云:「鹰化为鸠,众鸟犹恶其眼。」术大怒,便欲刃之。车骑下车,抱术曰:「族弟发狂,卿为我宥之!」始得全首领。
  梅颐尝有惠于陶公,后为豫章太守,有事,王丞相遣收之。侃曰:「天子富于春秋,万机自诸侯出,王公既得录,陶公何为不可放!」乃遣人于江口夺之。颐见陶公,拜,陶公止之。颐曰:「梅仲真膝,明日岂可复屈邪?」
  王丞相作女伎,施设床席。蔡公先在坐,不说而去,王亦不留。
  何次道、庾季坚二人并为元辅。成帝初崩,于时嗣君未定。何欲立嗣子,庾及朝议以外寇方强,嗣子冲幼,乃立康帝。康帝登阼,会群臣,谓何曰:「朕今所以承大业,为谁之议?」何答曰:「陛下龙飞,此是庾冰之功,非臣之力。于时用微臣之议,今不睹盛明之世。」帝有惭色
  江仆射年少,王丞相呼与共棋。王手尝不如两道许,而欲敌道戏,试以观之。江不即下。王曰:「君何以不行?」江曰:「恐不得尔。」傍有客曰:「此年少戏乃不恶。」王徐举首曰:「此年少,非唯围棋见胜。」
  孔君平疾笃,庾司空为会稽,省之,相问讯甚至,为之流涕。庾既下床,孔慨然曰:「大丈夫将终,不问安国宁家之术,乃作儿女子相问!」庾闻,回谢之,请其话言。
  桓大司马诣刘尹,卧不起。桓弯弹弹刘枕,丸迸碎床褥间。刘作色而起曰:「使君如馨地,宁可斗战求胜?」桓甚有恨容。
  后来年少,多有道深公者。深公谓曰:「黄吻年少,勿为评论宿士。昔尝与元明二帝、王庾二公周旋。」
  王中郎年少时,江□(彪几换林)为仆射,领选,欲拟之为尚书郎。有语王者,王曰:「自过江来,尚书郎正用第二人,何得拟我!」江闻而止。
  王述转尚书令,事行便拜。文度曰:「故应让杜许。」蓝田云:「汝谓我堪此不?」文度曰:「何为不堪,但克让是美事,恐不可阙。」蓝田慨然曰:「既云堪,何为复让?人言汝胜我,定不如我。」
  孙兴公作庾公诔,文多托寄之辞。既成,示庾道恩,庾见,慨然送还之,曰:「先君与君,自不至于此。」
  王长史求东阳,抚军不用。后疾笃,临终,抚军哀叹曰:「吾将负仲祖于此,命用之。」长史曰:「人言会稽王痴,真痴。」
  刘简作桓宣武别驾,后为东曹参军,颇以刚直见疏。尝听讯,简都无言。宣武问:「刘东曹何以不下意?」答曰:「会不能用。」宣武亦无怪色。
  刘真长、王仲祖共行,日旰未食。有相识小人贻其餐,肴案甚盛,真长辞焉。仲祖元:「聊以充虚,何苦辞?」真长曰:「小人都不可与作缘。」
  王修龄尝在东山甚贫乏。陶胡奴为乌程令,送一船米遗之,却不肯取。直答语「王修龄若饥,自当就谢仁祖索食,不须陶胡奴米。」
  阮光禄赴山陵,至都,不往殷、刘许,过事便还。诸人相与追之。阮亦知时流必当逐己,乃遄疾而去,至方山不相及。刘尹时为会稽,乃叹曰:「我入,当泊安石渚下耳,不敢复近思旷傍。伊便能捉杖打人,不易。」
  王、刘与桓公共至覆舟山看。酒酣后,刘牵脚加桓公颈,桓公甚不堪,举手拨去。
  既还,王长史语刘曰:「伊讵可以形色加人不?」
  桓公问桓子野:「谢安石料万石必败,何以不谏?」子野答曰:「故当出于难犯耳。」桓作色曰:「万石挠弱凡才,有何严颜难犯!」
  罗君章曾在人家,主人令与坐上客共语,答曰:「相识已多,不烦复尔。」
  韩康伯病,拄杖前庭消摇。见诸谢皆富贵,轰隐交路,叹曰:「此复何异王莽时?」
  王文度为桓公长史时,桓为儿求王女,王许咨蓝田。既还,蓝田爱念文度,虽长大,犹抱着膝上。文度因言桓求己女婚。蓝田大怒,排文度下膝,曰:「恶见,文度已复痴,畏桓温面?兵,那可嫁女与之!」文度还报温云:「下官家中先得婚处。」桓公曰:「吾知矣,此尊府君不肯耳。」后桓女遂嫁文度儿。
  王子敬数岁时,尝看诸门生樗蒲,见有胜负,因曰:「南风不竞。」门生辈轻其小儿,乃曰:「此郎亦管中窥豹,时见一斑。」子敬曰:「远惭荀奉倩,近愧刘真长!」遂拂衣而去。
  谢公闻羊绥佳,致意令来,终不肯诣。后绥为太学博士,因事见谢公,公即取以为主簿。
  王右军与谢公诣阮公,至门,语谢:「故当共推主人。」谢曰:「推人正自难。」
  太极殿始成,王子敬时为谢公长史,谢送版,使王题之,王有不平色,语信云:「可掷着门外。」谢后见王,曰:「题之上殿何若?昔魏朝韦诞诸人,亦自为也。」王曰:「魏祚所以不长。」谢以为名言。
  王恭欲请江庐奴为长史,晨往诣江,江犹在帐中。王坐,不敢即言。良久乃得及。
  江不应,直唤人取酒,自饮一碗,又不与王。王且笑且言:「那得独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