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不言松也。见《霏雪录》。予按此言似是而泥。如《化书》所云:松化为石,不闻石复化为栓也;美人化为石,不闻石复化为美人也。惟今贼既向化,不久即复其本形,是真能化者。
  熙宁中,神宗命馆职张载往两浙,劾知明州苗振。吕正献与御史程伯淳言载贤者,不当使鞫狱。上曰:鞫狱岂贤者不可为之事耶:弗许。见《挥麈录》鞫狱事有嫌怨,此直为贤者避嫌怨耳;且议论如此,安得无党人之疑!神宗语尚浑厚,傥曰鞫狱岂当遣不贤人耶!如尔等言,则唐皋陶、周苏公,皆不贤人矣。不识二公何以置对。
  今称先生,古者亦有单称一字为礼者。叔孙通与诸弟子共为朝仪,曰:叔孙生圣人也。梅福曰:叔孙先非不忠也。师古注:“先”犹言先生。见《偶然录》。今人以老先生为尊称;宦者称人,类无生字;三吴称人,类无先字。则知此称未可尽诮矣。
  上元夜,人皆游赏,向独在家读书,太乙神以青藜照之。见《刘向别传》。不知与天禄孰是?
  唐高宗问许敬宗:“天下洪流巨谷,不载祀典,济甚细而在四渎,何哉?”对曰:“渎之言,独也;不因馀水,独能注海者也。济虽细,独而尊。”按“不因馀水,虽细而尊”八字可以警人。又《画鉴》载:常州太平寺佛殿後壁,有徐友画水,名清济。贯河中有一笔,寻其端末,长四十丈,此真能画细而尊者。
  《鸡跖集》:武彝君食河只脯。注云:乾鱼也。又《武夷志》:汉以乾鱼祀武彝君。见汉《郊祀志》。酒名红友,好对黄娇;翠涛好对玉薤。
  《急就篇》:服琐緰投{此巾}(兹)与众连。注:服琐细布,织为连琐之文。输{此巾},緆布之尤精者。按今琐服,其字不定,宜此为正。
  相传人家粘画水,多能厌火;故古刹壁上多画水。常州太平寺佛殿後壁上,有徐友画水。兵火间,寺屋尽焚,而此殿岿然独存。或云画之力。赵州柏林寺,有吴道子画水在殿壁後,至今犹存。吾梁人家无贵贱,好粘赵州印板水,照墙上无一家不画水者。汴水滔天後,人又以画水为恶兆。余谓群分未必有功,类聚亦不任咎,请置此水於功罪外。
  宋汤君载云:高丽国画观音像甚工,其原出於唐尉迟乙僧笔意。按尉迟乙僧外国人,作佛像甚佳,用色沉着,堆起绢素。今西洋蜡绢画,是尉迟遗意。
  华光长老以墨晕作梅,如花影然,别成一家,政所谓写意者也。见《画鉴》。近诸暨陈章侯画梅,故作支离肥白。堵芬木常问之,答曰:“须悬五六步看耳。”芬木画梅,多得章侯法。
  李成昼,米元章生平只见二木,至欲作《无李论》。盖成生平所画,祗自娱耳;既势不可必,利不可取,宜传世者不多也。此汤垕语。元章时已无李矣,何近日营丘之纷纷耶!或曰:翟院深学李成画山水,临摹逼真,而自作多不佳。今所传成画,皆院深赝本。
  范宽字中立,以其豁达大度,人故以宽名之。余谓此画中汉高也。历千百年终无以字称者。甚矣,人之不可不豁达大度也!促瑟缩人何能画?画亦何由佳?近人惟吴远度可语此。
  郭乾晖画鹰乌,得名於时。锺隐亦负重名,自谓不及,乃变姓名,受佣於郭。经年得其笔意,求去;再拜陈所以。郭怜之,尽以传授,故与齐名。见《画鉴》。一技耳,至变姓名受役於人,必欲尽得其技而後止。古人用心,可畏如是哉!
  余所藏《春山读书图》,是元人无款画。後人假唐六如一诗於上,不知六如笔意,断不能臻此;欲以重画,反为画累。古画中如此等类极多,不可不辨。
  汤垕云:贯休画罗汉高僧,不类世俗容貌。堵芬木曰:画罗汉不在■怪,正使眉目一如恒人,而道气沉挚,生人敬畏,乃足尚耳。予在兰谿见贯休十六大轴应真像,在京师见十八应真横卷,皆故作牛鬼蛇神状。展阅数过,心目无所格也,祗觉其丑狞耳。勿论真赝,即真出休公手,亦何足贵!
  五代妇人童氏,画范蠡至张志和等乘舟而隐居者六人。山水树石,人物如豆许,亦甚可爱。见《画鉴》。以妇人工画隐士,想见其胸次。全贮冰雪,了无脂粉,必是老莱子、北郭先生之配。
  汤垕《画鉴》云:常收得五代人卫贤所画《盘车水磨图》,甚佳。余在闽中,得《盘车水磨图》,是谢在杭家物。绢素极古,穿插之奇、之夥,非就朗日下细计之,不能得其原委。相传为郭忠恕画,或即贤作耶!
  胡翼工画人物;关仝画山水,人物非其所长,多使翼为之。古人虚心如此,不似今人头头欲占第一也。
  徐熙画花果,多在澄心纸上。今纸宜书者,多不宜画,澄心堂所以独贵。
  唐画龙图,在东淛钱氏家。绢十二幅作一帧。其高称是。中心画一龙头,一左臂,雲气腾涌,墨浪如臂大;笔迹圆劲,沈着如印。一鳞如二尺盘大,不知当时用何笔,如此峻利!见《画鉴》古今绢画之阔大者,应无踰此。得见其一鳞足矣。
  韩晋公混好画牛,戴嵩为其幕客,专师法於韩,而青出於蓝者也。古人云:牛畜非文房清玩,故不甚贵重。吾友堵芬木曰:昔人谓牛非清玩,不知极细润之阁人物,其中之牛甚多;更不如玩此黑牡丹,隐隐如闻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