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之。”老父因大设酒食请师婆,师婆至,悬镜于门,而作歌舞。村人皆共观之,来窥镜者,皆云:“此家王相,买得好奴也。”而悬镜不牢,镜落地分为两片。师婆取照,各见其影,乃大喜曰:“神明与福,令一奴而成两婢也。”因歌曰:“合家齐拍掌,神明大歆飨。买奴合婢来,一个分成两。”
梁时有人,合家俱痴,遣其子向市买帽,谓曰:“吾闻帽拟成头,汝为吾买帽,必须得容头者。”其子至市觅帽,市人以皂纟帽与之,见其叠着未开,谓无容头之理,不顾而去。历诸行铺,竟日求之不获。最后,至瓦器行见大口瓮子,以其腹中宛宛,正是好容头处,便言是帽,取而归。其父得以成头,没面至项,不复见物。每着之而行,亦觉研其鼻痛,兼拥其气闷;然谓帽只合如此,常忍痛戴之。乃至鼻上生疮,项上成胝,亦不肯脱。后每着帽,常坐而不敢行。属岁朝,子孙当拜岁,先语家中曰:“汝子孙欲拜岁者,可早来,阿公若着帽坐待竟,即不见你去。”其朝,老父欲受家人拜岁,不可露头,便戴帽坐待。家人拜岁总至,拜于阶下。老父已戴帽,一无所见。长新妇前拜贺,因祝:“愿公口还得出气,眼还得见明,头还依旧动,脚还不废行。子子孙孙俱载帽,长住屋里坐萌萌。”
梁时有一书生,性痴而微有词辩,不曾识羊,有人饷其一羝羊,乃绳系项,索入市卖之。得价不多,频卖不售。市人知其痴钝,众乃以猕猴来换之。书生既见猕猴,还谓是其旧羊,唯怪其无角,面目顿改,又见猕猴手脚不住,只言市人捩去其角,然为猕猴头上无疮痕,不可为验,遂隐忍不言。乃牵猕猴归家而咏曰:“吾有一奇兽,能肥亦能瘦。向者宁馨滕ィ今来尔许臭。数回牵入市,三朝卖不售。头上失却皂荚子,面孔即作橘皮皱。”
隋初有同州人负麦饭入京粜之。至渭水上,时冰正合,欲食麦饭,须得水和,乃穿冰作孔取水,而谓冰孔可就中和饭,倾饭于孔中。倾之总尽,随倾即散,其人但知叹惜,竟不知所以。良久,水清,照见其影,因叫曰:“偷我麦饭者只是此人。此贼犹不知足,故自仰面看我。”遂向水打之,水浊不见,因大嗔而去,云:“此贼始见在此,即向何处?”至岸,见有砂,将去便归。
隋时有一痴人,车载乌豆入京粜之,至灞头,车翻,复豆于水,便弃而归,欲唤家人入水取。去后,灞店上人竞取将去,无复遗余。比回,唯有科斗虫数千,相随游泳。其人谓仍是本豆,欲入水取之。科斗知人欲至,一时惊散。怪叹良久,曰:“乌豆,从你不识我,而背我走去,可畏我不识你,而一时着尾子。”
陈长沙王叔坚性骄豪暴虐,每食,常遣仓曹哺饭至,至食欲饱,即问仓曹云:“可罢未?”仓曹若报道可罢,便嗔责云:“汝欲饿煞侬。”乃与杖一顿。若报道未可罢,又责云:“汝欲张煞侬。”复令与杖一顿。每一食间,仓曹未尝免杖。后食生菜,令仓曹作生菜樊,至食了已来,更无所问,乃索浆水嗽口。仓曹私喜,谓得免杖。嗽口讫,又责仓曹云:“何因生菜第五樊中,都无蓼味?”复令与杖一顿。
隋郑元昌,山东望族,因嫁女与京下仕人,送女入京。在礼席上,男夫妇女亲戚聚会,座上有四五十人。元昌最为尊老,坐居第一,众共观瞻。先不识石榴,席上令订数颗,元昌取其一颗,并皮食之,觉其味极酢涩,乃谓主人曰:“此着嘴ボ,欲似未熟,请更为煮之。”座上莫不大笑。
河东下里风俗,至七月七日,皆令新妇拜贺阿家,似拜岁之礼,必须祝愿。有一新妇祝阿家云:“七月七日新节,瓜儿<瓜勺>子落室。愿阿家宜儿,新妇宜薛。”(河东人呼婿为薛)
合赜腥私钱绢向市,市人觉其精神愚钝,又见颏颐稍长,乃语云:“何因偷我驴鞍桥去,将作下颔?”欲送官府,此人乃悉以钱绢求充驴鞍桥之直,空手还家,其妻问之,具以此报。妻语云:“何物鞍桥,堪作下颔?纵送官府,分疏自应得脱,何须浪与他钱绢?”乃报其妻云:“痴物,傥逢不解事官府,遣拆下颔检看,我一个下颔,岂只直若许钱绢?”
虢州录事姓卢,家中有枣新熟,乃谘刺史云:“有新枣愿欲奉公。”刺史甚喜。录事乃令其弟将枣来,送与刺史宅。已通,刺史未取枣间,其弟乃自吃枣总尽。须臾,录事自来问:“使君取枣未?”其弟报云:“向来已自吃尽。”录事大怒云:“痴汉,他唤你作何物人?”其弟报云:“只唤作卢录事弟。”又问云:“何物生即吃尽如许枣?”其弟又报云:“一颗一颗吃即尽。”录事又嗔云:“此汉是何物体里?”又报云:“吃枣来,体里渴剿剿。”录事更无以应,乃惭谢刺史而归。
虢州湖城人常青奴,为性痴钝,简点入军,合养官马,配得一匹骓马。果毅总令所是养马卫士,并通马毛色。青奴通云:“养灰马一头。”果毅嗔其不知毛其为勿,唤马作头,决二十,语云:“明日莫遣不得,即处分;诸卫士勿令教之。”此人即归家,嗟叹不食。其嫂新产在蓐,见其叹恨,即问之:“郎君何所嗟叹?”青奴即云:“果毅遣通养马毛色,通云:‘灰马一头。’果毅遂打二十。”嫂云:“此是骓马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