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而过之耳。”

  ○龙母常熟李氏妇,孕十四月,产一肉团,盘曲九折,莹若水晶。惧,弃之河,化为小龙,擘空而去。逾年,李妇卒,方殓,雷雨晦冥,龙来哀号,声若牛吼。里人奇之,为立庙虞山,号“龙母庙”。乾隆壬午夏,大旱,牲玉既罄,卒无灵,桂林中丞以为大戚,其门下士薛一瓢曰:“何不登堂拜母乎”牲牢祷龙母庙,翌日雨降。

  ○清凉老人五台山僧,号清凉老人,以禅理受知鄂相国。雍正四年,老人卒。西藏产一儿,八岁不言。一日剃发,呼曰:“我清凉老人也,速为我通知鄂相国。”乃召小儿入。所应对,皆老人前世事,无舛。指待者仆御,能呼其名,相识如旧。鄂公故欲试之,赐以老人念珠,小儿手握珠叩头曰:“不敢,此僧奴前世所献相国物也。”鄂公异之,命往五台山坐方丈。

  将至河间,书一纸与河间人袁某,道别绪甚款。袁,故老人所善,大惊,即骑老人所赠黑马来迎。小儿中道望见,下车直前抱袁腰白:“别八年矣,犹相识否?”又摩马鬣笑曰:“汝亦无恙乎!”马为悲嘶不止。是时,道旁观者万人,皆呼生佛,罗拜。

  小儿渐长大,纤妍如美女。过琉璃厂,见画店鬻男女交媾状者,大喜,谛玩不已。归过柏乡,召妓与狎。到五台山,遍召山下淫妪与少年貌美阴巨者终目淫粒亲临观之,犹以为不足;更取香火钱往苏州聘伶人歌舞,被人劾奏。疏章未上,老人已知,叹曰:“无曲躬树而生色界天,误矣!”即端坐趺跏而逝,年二十四。

  吾友李竹溪与其前世有旧,往访之。见老人方作女子妆,红肚袜,裸下体,使一男子淫己,而己又淫一女,其旁鱼贯连环而淫者无数。李大怒,骂曰:“活佛当如是乎!”老人夷然应声作偈曰:“男欢女爱,无遮无碍。一点生机,成此世界。俗士无知,大惊小怪。”

  ○徐崖客湖州徐崖客者,孽子也,其父惑继母言,欲置之死。崖客逃,云游四方,凡名山大川,深岩绝涧,必攀援而上,以为本当死之人,无所畏。

  登雁荡山,不得上,晚无投宿处,旁一僧目之曰:“子好游乎?”崖客曰:“然。”僧曰:“吾少时亦有此癖,遇异人授一皮囊,夜寝其中,风雨虎豹蛇虺俱不能害。又与缠足布一匹,长五丈,或山过高,投以布,便攀援而上。即或倾跌,但手不释布,紧握之,坠亦无伤。以此游遍海内。今老矣,倦鸟知还,请以二物赠公。”徐拜谢别去。嗣后,登高临深,颇得如意。

  入滇南,出青蛉河外千余里,迷道,砂砾渺茫,投囊野宿。月下闻有人溲于皮囊上者,声如潮涌。偷目之,则大毛人,方目钩鼻,两牙出颈外数尺,长倍数人。又闻沙上兽蹄杂沓,如万群獐兔被逐狂奔者。俄而,大风自西南起,腥不可耐,乃蟒蛇从空中过,驱群兽而行,长数十丈,头若车轮。徐惕息噤声而伏,天明出囊,见蛇过处两旁草木皆焦,己独无恙。饥无乞食处,望前村有若烟起者,奔往,见二毛人并坐,旁置镬,鹩笊跸恪P煲杉丛孪乱配颜撸跪而再拜,毛人不知;哀乞救饥,亦不知;然色态甚和,睨徐而笑。徐乃以手指口,又指其腹,毛人笑愈甚,哑哑有声,响震林谷,若解意者,赐以二芋,。徐得果腹,留半芋,归视诸人,乃白石也。

  徐游遍四海,仍归湖州。尝告人曰:“天地之性人为贵。凡荒莽幽绝之所,人不到者,鬼神怪物亦不到。有鬼神怪物处,便有人矣。”

  ○虎衔文昌头陕西兴安州民某六月娶妻,天大暑,路远,新妇以红巾裹首,不胜闷热,暴死车中。其父母悲甚,买棺殓之。,不便仍舁至家,乃厝之城外古庙后。棺不甚坚厚,会大雨,凉气浸入棺中,女复活,哼咛有声。庙中僧师徒二人闻而视之,启其棺,嫣然美妇也。扶起,以汤药灌苏,抱女入寺。其徒思独占此女,嘱师买酒,饮半醉,持斧斫杀之,即以女棺盛共师尸置庙后,而负女逃居别村文昌祠,蓄发为伙居道士。

  逾年,夜,忽有虎跳入祠中,将所塑文昌帝君头衔去,而遗下乳虎三只。村邻喧传,争来看虎,女之父母亦至。突见其女,以为鬼也,抱哭良久。女不能隐,具陈始末,且告以占妻杀僧事。其父母控官,讯鞫得实,掘验僧尸,置其徒于法,女交父母领归。此事严侍读冬友从陕西归亲为予言。

  ○采战之报京师人杨某,习采战之术,能以铅条入阴窍而呼吸进退之,号曰“运剑。”

  一鼓气,则铅条触壁,铿然有声;或吸烧酒至半斤。妓妾受其毒淫者众矣。

  忽自悔非长生之道,乃广求丹灶良师。相传阜城门外白云观,元时为邱真人所建,每年正月十九日,必有真仙下降,烧香者毕集。杨往伺焉,见一美尼偕众烧香,衣褶能逆风而行,风吹不动,意必仙也,向前跪求。尼曰:“汝非杨某学道者乎?”曰:“然。”曰:“我道须择人而传,不能传汝俗子。”杨愈惊,再拜不已。尼引至无人之所,与丹粒二丸,曰:“二月望日,候我于某所。此二丹与汝,可先吞一丸,临期再吞一丸,便可传道。”杨如其言,归吞一粒,觉毛孔中作热,不复知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