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敢犯者,避难者佥往依之。恒见侍卫辈,夜以马邀生,周王召之也。
  
  时我大清兵已定豫,使大臣来,河决不能塞,募能建策者,生出应募,指挥筑堤,无不如意。将合龙之际,选四健卒,使抱椿,随扫下,卒惧死不从。生见之,洒泪而谓之曰:“汝四人数合建此大功,享千年奉祀,若不从,受违令之诛,等死耳。与其死无名,何如神长在耶?”四人乐,尽醉持椿入水,血随波泛。椿定扫进,功以成。大臣欲奏官之,生曰:“我明诸生也,既不能死,又从而官之,圣朝安用无耻之徒耶?我之来,为万民恤难,岂为功名?”遂去之。后水退沙涨,运粮河没,千万人不能开,民不堪命,共荐黄生。河督召之不来,使民往请命,始至,相度旧河形势已定,曰:“以某月日兴工,颁示居民远避,吾将独力为之。”至日,风雨雷电交作,云雾中见黑龙下垂,天地震动,喧腾之声,如黄流倒泻,如劲敌鏖兵。远近惊惧,如是督三昼夜而定。
  
  河督往视之,运河已成,黄生不知所之矣。访之,闻已劳瘁卒。为奏封河神,立庙河干。后凡黄河有事,则神冕旒见波涛间,前驱四将,即抱椿四卒也。所至有功,进封为王,至今河滨有小黄Y见,河工官弁即以舆迎之入庙。设享演剧,或留一二日,或三四日,即不见,人咸谓黄大王寄迹也。
  
  芗{曰:古语有云,生而为英,死而为灵。王,英豪也,至今游中州,过大王镇者,犹觉凛凛然有生气。王之全传,事迹尚多,此其大略。
  
  祝由科
  
  祝由一科,其术甚神,凡金枪及跌打死者,顷刻能生之,系楚南破头老祖所传。其祖师北宋时人,太祖闻其名,召入禁内。时有小臣,不合上意而斩,非其罪者,祖师为续其首而生。太祖怒,使武士以大斧劈祖师,去其脑而弃之。其徒潜移尸回,以术生之,遁深山穷谷间,从此不履尘世矣。逮今千余年,尚存其传。术分两派:一派非重聘不行,一派不受谢礼,见死必救。受业时,各发誓愿,如违教者,身亡家灭,故敬谨奉持不失。楚中惟米客习是术,多不受谢者,故其术甚神。
  
  有冯、陈二客,运米至吾乡,投行主出粜,即寓其家。二人同出剃发,坐肆中。凡发匠,吾乡呼曰待诏。有小待诏者,龙阳君也,方与一客用小刀取耳,有棍徒以手挖小待诏之臀,出其不意,待诏惊耸失手,刀尖直刺客脑,客倒地而卧,肆人皆惊惶无措,肆主执棍徒缚之,将以鸣官。冯客谓陈客曰:“我等不能见死不救,曷以术生之?”陈客曰:“诺。”肆主闻之,欲跪求,冯急止之曰:“如此则不能救矣。诚出吾心,由吾所为则验。汝速沽烧酒一斤,白纸一束来,付陈客行法。”陈客曰:“曷披我发。”戟手持诀,向死者之耳,e酒令湿,以一纸糊之,喃喃诵咒画符。又e酒,又盖纸,如是者数十重,酒完纸尽而止,曰:“辫我发,使多人助我拔刀出。”则扶死者出门,喝之走,其人狂奔回家,妻子问之,不答,僵卧于其床。家人莫知其故,环守之,经夜而醒,曰:“我忆昨日为小待诏以刀刺耳,疼极而昏,何今日无恙,其梦耶?则发已剃矣。”正转辗自疑问,肆主偕棍徒来问候,始知其故,曰:“我受米客再生恩,当有以报之。”棍徒曰:“是我之过,客脱我罪,已备盛礼来,邀君往谢耳。”其人欣然偕至行家,主人见以礼物来,知谢救生之事者,急阻之曰:“不可,我知客必不受谢。尚高卧后楼,勿扰之。”众皆曰:“岂有受恩不谢哉?客纵不受,亦明我等心耳。且问此后伤复发否。”主人不得已,领入楼下,唤二客,冯客启楼窗见之,摇手曰:“切不可谢,谢则恩将仇报矣。”棍徒与受伤人感极不觉跪地,闻临河后窗开,似有人跃入河中声,冯客顿足曰:“尔等逼死陈君矣。”随下楼同往后河,问众舟子,见一客跳河,打捞无获。冯客亦不甚追究,为脱货易银携装而去。
  
  芗{曰:客之术神矣,不受礼物则可,何至避一跪而水遁?可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李蒙师
  
  吾乡李生应童子试,年至不惑,不得入泮,遂以训蒙为业。乡农延之,岁入修廿余缗。及门者十数顽童,甘厌其烦,然舍此更无别业可为,不得不下气降心以就之,非其本心也。居停十余家,轮流供膳,有余则以施丐。有一老人,日向先生求乞,不以为厌,求必饱而后去。一日先生病目,肿甚,伏几卧,老人来视,曰:“先生之疾,易为也。我往觅草药,煮而洗之,不日愈矣。”未几,果以药草来,嗅之香甚。如法熬煎洗,果就痊。遂以制钱二百具肉食谢。老人来,食讫曰:“先生之目,有以异于平日乎?”先生曰:“无以异也,觉清爽而已。”老人曰:“不然。吾以书置案下,先生试隔木视之。”书似在玻璃中,字字朗澈,先生不胜诧异。老人曰:“先生有此目力,何必教读?请日以百文往博场中压宝,探囊而得,不胜于求童蒙耶?然人生福德有限,不得过贪,日得教百文,一家饱暖,无异仙人。若贪多则犯鬼神之忌,必致祸,戒之!戒之!”先生乐甚,不暇细问其由,老人亦大笑去。
  
  次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