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章氏《章句》出焉。郑玄益以齐古(《齐论》之外又有《古论语》,与《论语》不异,唯分《子张》为二,故有二十一篇),而王肃何晏之徒宗焉。至朱子《集注》行,而诸家皆废矣。(同上)

  《孟子》注于赵岐而陆善经宗之(岐分四十四篇,陆合为七篇),其音释,则张氏丁公著两家而已。若删《孟》者,冯休,尊《孟》者,虞允文也。

  《尔雅》倡于周公而成于子夏,诚九流之奥旨也。中道寝微,世罕闻之,自终军豹鼠之辩,其书始行。郭景纯究心一十八载,而草木鱼虫,训诂名物,昭然兴举;考古之学,其彬彬焉。此则皆有可据者,而《乐经》之亡,今不可见矣。(同上)

  自五经分而《乐经》亡,五经之内,分《周礼》、《仪礼》二记,而为七经。七经之外,又益以《孝经》、《论语》为九经。以《春秋》分三传为三,合《孝经》、《论语》为一,于是有十经焉。以六经加六纬,于是有十二经(《诗》、《易》、《书》、《三礼》、《春秋三传》加《孝经》、《论》、《孟》、《尔雅》,谓之十三经焉。经传考)。汉司马迁继父谈为太史,作《史记》(起黄帝,迄汉武获麟之岁,撰成十二纪、十年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褚少孙补之(迁没后,缺景成纪礼乐律书数十篇,褚先生足成之),裴る解之,班固、苏子由讥之(固言马迁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势利而羞贫贱,此其所蔽也。子由言迁浅陋而不学,疏略而轻信,朱子谓其极中马迁之失)。班固之父彪尝续司马迁《史记》,固因之作《前汉书》(作帝纪十二、表八、志十、传十。始于高祖,终于孝平),吕东莱以《左传》拟之,洪容斋以英茎咸韶比之而范晔、郑樵讥之(晔借其论国体则饰主缺而斤忠臣,叙世教则贵取容而贱正直,述时务则详词幸而略情实。郑曰班固专事剽窃)。虽以曹大家之补志,为之羽翼,而颜师古为之注释,亦不能尽正其讹,此刘知几所以有《史通》之作也(知几三为史官,再入东观。《史通》之书虽未能尽服班固之心,而徐坚谓后世史官宜置座右,则亦孟坚校正之忠臣也)。

  范晔作《后汉书》,自负无愧良史(尽变班马之例,进诸侯于《帝纪》,增百官于《书志》。《史通》称其简而且明,疏而不陋。叶氏称其类次整齐,用律精深),刘昭补注之,而晁氏陈氏多讥之(列传之体多所倒置,论实武何进之诛中官为违天理,论张骞班超之使西域为遗佛书,抑节义之董宣于酷史,升忍耻之蔡琰子《列女志》,王裔之《凫履记》,左慈之《羊鸣》,而《艺文志》又缺焉。故晁氏谓其事多诡谲,又赞辞佻巧,失史之体。陈氏亦谓其前后有赞为赘)。繇此而言,则班史失之同,范史失之诞,诚然矣。其后荀悦仿左氏之体,而作《前汉纪》(献帝以班固《汉书》文烦,命悦著为《汉纪》,词利事评,识者称之),袁宏剪范晔之秽,而作《东汉纪》,皆有可观。

  陈寿之志《三国》,王通数称其书(文中子称其依大义而肖异端,司马公善其叙事劲而有体,范顾称其词多劝戒,有益风化,虽文言不及而质直过之),而帝魏退蜀,其失非浅,使无习鉴齿诸人正之,则大统几于不辨矣(习鉴齿作《汉晋春秋》,起光武,终晋愍,以蜀为正,魏为篡,谓汉亡三年则已为晋,炎兴之名,天实命之也。嬴尝著《续后汉书》,亦指寿帝魏之失。刘知几《史通》云备王道则曹逆而刘顺。宋欧阳修论正统而不黜魏,其宾客章望之著《朝统论》非之)。

  《晋书》以何法盛等十八家之史未善,唐命房乔等再加拟次,而文多骈丽,有失史体。

  《南北史》成于李延寿,温公以佳史称之,然多详于北而略于南。

  盖当时两朝分错,国各有史,南朝则沈休文撰《宋书》,裴子野更删为《宋略》(初《宋史》臧质,鲁爽、王僧达诸传皆孝武自造,序事多虚。沈约撰为百卷,名《宋书》,裴子野删为《宋略》。世以裴略为上,沈次之,然子野述沈氏之家丑,休文载裴宗之世恶,互相诋诮)。

  江文通有《齐志》,萧子显更为《齐书》(《齐书。天文》但纪灾样,《州郡》不著户口,《祥瑞》多载图识,表云天文事秘,户口不知,不敢私载。曾南丰有其文益下之讥)。

  而梁陈二史,又成于姚思廉父子(思廉名简,其父察为梁史官,尝撰梁陈二史未成,思廉继成之。但为祖父扬名而言失实,不免《史通》“安在为史”之讥)。

  北朝则魏收有《魏书》(《北魏书》始于邓彦海,而终于魏收。收谄齐而贬魏,实北而贱南。受尔朱荣予之金则灭其恶,附杨遵彦之势则叙其世。初收得杨休之助,因谢曰:“无以报德,当为卿作佳传。”夙有怨者,多没其善,诸家子孙前后诉者,百有余人,故谓之忧史)。

  李百药有《齐书》。

  令狐德、苏绰、牛宏皆修《周史》(《后周书》先修于牛宏,而所因非故实,再经于德┒所修多清言,宜晁氏以非其实录讥之也)。

  《隋书》则魏征总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