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祸。孔孟之言岂误天下后世邪?王文正公云:“必须贤而后可。”王钦若果贤者邪?无改于父之道谓合乎道者,无改不合乎?道者,改之可也。朱文公注曰:“方,犹类也。惟贤则立之于位,不问其类也。”
李迪挫丁谓奸邪之锋于正炽之时,王曾乘丁谓之失而能暴其弥天之罪。进君子,退小人,此秉钧衡者第一义。王文正旦遂无如之何。文正得君如此,不能以身为去就去王钦若、丁谓,况他相哉?冯拯为之营救,惠奸莫甚焉。(莅矗夯葑忠捎卸铮
仁宗朝,王安石知制诰,赏花钓鱼,内侍各以金褪⒌龆置几上,安石食之尽。明日帝谓辅臣曰:“王安石诈人也。”老苏云:“王安石乃卢杞、王衍合为一人,天下将被其祸。”后安石参政御史,中丞吕晦叔云:“安石外示朴野,中藏巧诈,骄蹇慢上,阴贼害物。大奸得路,群阴汇进,则贤者渐去,乱由是生。误天下苍生者,必斯人矣。”安石尝奏言:“中书处分蜃咏猿剖ブ迹不中理者十有八九,宜只令中书自出牒。”帝愕然。唐介曰:“如安石所疏,则是政不自天子出。”李师中始仕,州县邸报包拯三事。师中曰:“包公何能为?今鄞县王安石眼多白,甚似王处仲,他日乱天下必此人也。”陈了翁每谓:“天下事变故无常,唯稽考往事,则有以知其故而应变,王氏之学乃欲废绝史学,而咀嚼虚无之言,其事与晋无异,必乱天下。”《弹蔡京文》曰:“绝灭史学,一似王衍,重南轻北,分裂有萌,逮今三十余年,而所言无不验者,人固未易知,亦岂有终不可知者。安石,圣君知其诈,群贤知其奸,或遏于已用,或争于已行。非无其人,而治乱所由分,定数有不可逃尔。”
新刊荆公《字说》二十四卷,前无序引,后无题跋,独雷抗为之注,天下公论昭然明矣。余乃平心定气而言曰:“此许慎《说文解字》也,雷抗即徐锴之传释也,但以之解六经、导后学,则穿凿之论蜂起,岂大儒所为也?”
王安石废了铜禁不知在何时。张乐全奏议云:“自王安石为政,始罢铜禁,奸民日销钱为器,边关海舶不复讥钱之出入,故中国钱耗而西南北三边皆山积。请诘问安石,举累朝之令典,所以体国便民者,一旦削而除之,其意安在?”
王安石以六经文奸,似王莽;蔡京党籍锢正人似东汉;中常侍秦桧兴大狱、陷忠良,似李林甫。本朝累圣相承,仁厚恭俭,过汉之文景。此三小人伤政害国,言路榛棘,外敌侵陵,可为痛哭。
通州使君徐先生云:当时辟新法者甚众,然都攻他不破,惜乎诸公思虑不及此。成周之法,大处是井田封建。荆公大底不曾行得,却如何要把细碎处来行,失了大纲目,理会末节,只就他里面点检,其说当自息。
秦桧修礼乐、文太平,止专用一宦者邵谔主之,人呼为邵局令。浑仪乐器中犹铸邵姓名。礼乐之器间有不合经典处,是欠名儒讨论。
京师失守自耿南仲主和;靖康播迁自何桌主和。维扬失守自汪伯彦、黄酒善主和;金人之变自秦桧主和。议者乃曰:“外虽和,内不忘战,此又其向来权臣误国之言也。一溺于和,将士解体,尚能战乎?”此胡澹庵之论。若然,则景德、庆历之和,致一百七十余年承平之效非欤?寇莱公富郑公辈果误国者欤?余曰:“和在我,则为御侮;在人,则为纳侮。”绍兴八年,金遣乌凌思谋来议和,豪长达赍主之,上虽听桧计与之和,实疑其诈。王伦奏:“北有悔割地意。”继诛达赍。十年,兀术集兵祁州,分四道入侵。桧言于上曰:“臣昨见金国达赍有讲和割地之议,故赞陛下取疆。既而,兀术戕其叔达赍,和议已变,故赞陛下定吊伐之计。”金之初和也,诸将有异议,及其果叛盟,益以和为非。桧有再和之议,独患诸将难制,于是范同献策,召三大将既至,遂皆拜枢莞而罢其兵。三十一年,金人复败盟,侵淮。此绍兴和议始末。至隆兴甲申,和议定,而开禧丙寅复自渝盟矣。
《中兴小录》云:龟年谕右仆射秦桧云:“主和则沮止国家恢复远图,且植党日众,专国自恣,渐不可长。”桧即上章辞位,旋奉祠。其子衡守严州,日录其父弹秦桧文投子津,止及其弹秦桧妇翁王次山、姻娅王昂及杨愿兄梓等,不言其主和,何也?必是别有一疏不主和议,其子失记录。而弹王仲等事,《小录》又失于记录尔。
●卷二
武帝欲立昭帝,以子幼,恐效吕氏杀钩弋,夫人云:“汝以子不得活矣。”太宗感李淳风之言,欲尽杀后宫,淳风曰:“不可,恐生少者,陛下子孙无遗类。”遂髡为尼,聚之感业寺。二君割情绝爱,思患预防,可谓刚明果断之主。然汉以元后稔王莽之变,唐以高宗酿则天之祸,孰谓人事果能胜天?圣人第言修德以弭天变,未闻杀人以杜后患。
汉武帝祠神君最贵曰太一,非可得见,闻其言与人音等,时去时来,居室帷中所言,世俗之所知无殊绝者,而天子心独喜,即今之鸣童也。
后汉止三宗九帝,皆幼冲。一百十八年,政归母后,幸窦邓之贤,内外扶持,无大变故。士大夫知礼义、尚名节,未尝屈身阿附后族,乞怜中常侍以求进者,有李固、李膺、范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