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二十馀年,略不少愈,因得张湛与范宁治目疾六物,方遂却去,诸药不御,今亦无恙。
余初任隰州司户,过洛,辞明道先生,举北齐郎基所云“任官之所虽木枕,亦不须作之”一语,余至今佩服其言。
宋袁淑答彭城王义康问年云:邓仲华拜衮之岁。又云:陆机入洛之年。史传莫可考知其岁数,唯陆羽警年云二十岁。亦不知何从知之。
世言胡燕作巢喜长,有容一匹绢者,令人家富。余为虢ヘ,见州厅有旧燕巢,可容一匹绢。
余自江宁上元移宰常州武进,张康伯见托,求烈武帝庙银香炉铭云:字札绝奇。及到庙中,已无所谓银香炉者,遍访碑碣,皆非炉铭,因追问郡人,故老皆云莫知所在。后因太守替移,法曹周载于宅厨中求得,乃为捣帛砧,己中断矣。其字乃乾符六年五月天台散人濮阳鹏书,笔势奇劲,如盘钩屈铁,云其炉吴郡陆球书,沙门韫让撰。
廖子孟大夫知磁州,疾病,有幼子方五六岁,极爱之,欲授以致政恩例,然于法亲授告,方得恩泽。既奏,而病加剧,药饮不下,但心口微温,棺敛之具已备矣,如此几十馀日,人皆以为死矣。一日致仕告至,适会一权州者非人素不喜廖,遣一官亲往,令面付,郡官颇为忧之,无以为计。既至床下,白以致仕告至,廖辄开目遽自起坐含笑,两手授之,受毕复卧,遂长往。异哉!死犹可忍有至此者,况其他乎!
虢州朱阳山出石砚及月石屏,其来甚久,案唐李匡义之叔祖元和初为朱阳宰,其诸子因访寻山水,一日于涧侧见紫石,爱之,遂自刻姓氏年月于其上,复作为砚。初惜其大不可挈,复行百余步,往往有如拳者,乃携归。有一县胥请斫之,形制甚妙,胥父兄稠桑旅人也,遂解籍请归,作此砚及诸器用,货之,大获厚利。此事见李匡义《资暇集》。然甚腻而不坚,可玩而不可使者。其石屏自有满月及松柏形,殆非人力可为,亦莫测其理,不知何缘感化至此。
浙谚云:病人畏腹胀,雨下畏天亮。方言以明为亮,谓雨作,天色忽明即雨,卒不止。验之犹信。
周禺云:秋末晚菘,今江西有之,谓之杓头菘,其本肥厚,叶端卷缩如杓,食之无滓,为蔬食之珍。
金陵有三大丑石,甚古。吴仲庶作守日,夜梦三举子来哀求救护,且曰:若不垂蹋明日当为煨烬矣。公甚异之。诘旦遍问僚属,莫能原其意。已而视词牒,首见兵马司状申乞就烧三丑石为灰,供修造之用。公遂悟,<来力>寺僧爱护。元讨忻渐作漕,欲移置廨舍中,掘之极深,而石根不断,竟不能动,遂罢。
越州法华山天衣寺有梁举禅师金镂袈裟、玻璃钵,晋飞云大师昙翼真身,娄约禅师红银无底澡瓶,智者禅师刺血书小字《法华经》。予元丰中作尉山阴,屡往观之,时守爱长老住持,爱颇能诗,有见赠诗,其间一联云:案上应无一宿事,架头常有百篇诗。
蜀人好文,虽市井胥吏辈往往能为文章。熙宁中余随侍在成都,兄长房生子,为三日会,有衙前史戴献诗,其警句云:月中又长一枝桂,堂上喜生千里驹。兄弟异之,明日往诣厅房中,观其所居皆无它物,唯案上有韵一册,杜诗一集,笔砚而已。
女郎曹希蕴作诗立成,一日游乾明寺,见诸尼作绣工,尼乞诗,乃应声为集句云:睡起杨花满绣床,为他人作嫁衣裳。因过竹院逢僧话,始觉空门气味长。
李师德朝请作《李氏述先记》,称其先为开封中牟县人,常居万胜镇,在开运末,中国失御,寇盗蜂起,一日传贼将至,其曾祖率里中少年,约以金帛赂贼,如其不受,则相与决战以死。贼至,感其言,皆曰:此义士也。乃相戒不敢犯,里中赖之获安。元潭∶岁尚书郎李常公择为之跋尾,云:“中散杨某为舒日作堂,面山,名三至,以其祖父三世治舒,舒人相与传其治,然可考也。予徜徉久之,复道其祖在国初时为著作佐郎,会出师平江南,而江与虔独未下。著作奉诏分兵军前,与曹翰各取一州,翰穴九江城,杀人无噍类,而虔兵谋叛之。著作曰:朝廷取金陵,不戮一人,今欲尔邪?彼未知祸福尔。单马入见守者,遂出降。有兼其功者,著作默不复道。因通判其州事,后十有馀年子官岭南,道虔,虔人曰:客容貌何其似著作邪?来前问爵里,遂相与拜庆,出涕道平日事。方是时杨氏始知其先最有德于虔。著作名□□,官至祠部郎中。今其孙及皆年逾七十,官并至中散,以君子长者称于时。有四子皆好学,啃幸辏仕官有闻。吾意杨氏之门益大,未可量也。李孝子朝请以其先护里人事相示,仍言今日之所居,旧庐也;耕而食者,先畴也,后尝为县中牟以事坟垄。予少时从事九江,有老人为指曹翰穴城处,言城中今皆四方人,九江之人尽于一日耳。今曹氏之后寂无闻焉,而李氏耕故土,杨氏三世治舒,各有子孙仕于朝,天之报施善人何如邪?”予元棠┚┲写得此书,其所道虔州著作乃曾祖,二中散即世父与先父。惧李氏记久而泯绝,辄记于此,以补史氏之阙略。
考功郎中王子韶进神宗挽词七首,当时作者皆伏其工。其篇云:“宝饵方玑玉,金盘忽造冰。周人悲地坼,杞国恐天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