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开,即叱曰:「畜生何罪,而使之若此邪!」闻者绝倒。
  古之撰行状者,将上之考功太常,及史馆编录地也。故行状之名,独不可施于妇人。宋俞文豹吹剑录云:「女以行称者,既醉诗曰:『厘尔女士。』注云:『女有士行也。』汉列女传搜次材行,晋列女传载循六行,班姬女史箴有妇行篇。然古今志妇人者,止曰碑、曰志,未尝称行状。」予见唐叔达三易集,有龚孺人、沈孺人,李孺人及先妣卢孺人行状四篇,我不知其何据。叔达固博雅名士,而此恐未可为训也。
  世有善泅者,往往能伏水底,谓之打没头,此即庄子达生篇所谓没人也。郭注:「没人谓能鹜没于水底。」予按:鹜,鸭也。鸭性能没水,故云鹜没。
  左传文公八年:「晋侯使解扬归匡、戚之田于卫,且复致公俪刂封。」此书传「佟棺种始,亦即后世奁田之始。
  今世童子暑月辄以竿黏蝉为戏,此盖三代时已有之。庄子达生篇:「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Y偻者承蜩,犹掇之也。」注:「蜩,蝉也。」以竿黏曰承,掇,手取也。
  吴俗以行次称人曰「官」,在古已有之。骆宾王秋日送尹大赴京师序云:「尹大官三冬业畅,指南台而拾青。」又秋夜送阎五还润州诗序云:「阎五官言返维桑,修途走金陵之地。」 【 通鉴梁武陵王称湘东王曰七官,疑为称官之始。】
  乐天西楼月诗用仄韵,而方虚谷收之律髓中,冯已苍 【 舒】 云:「白集正作律诗,以其有声病故也。」唐人此类极多,品汇出而废矣。
  予所居徐市,在县东五十里,徐大司空蚓圩宕σ病G懊髦季,其族有二人并擅高赀,而一最豪奢,为太学钦寰,予前既叙其事矣;而一最t啬,则为诸生启新。其书室与灶,仅隔一垣,常以缗系脂,悬于当灶,而缗之操纵,则于书室中,每菽乳下釜,则执爨者呼曰:「腐下釜矣!」乃以缗放下。u着釜闻油爆声,即又收缗起,恐其过用也。为子延师而供膳甚菲。[中四五月间人多食蛙者,然必从市中买之。启新以蟾诸类蛙,而阶下颇伙,即命童子取以供师。每午膳,师所食者止荤素二品。一日加豆腻一味,豆腻者,以面和豆共煮者也。师既食毕,疑而问其童子曰:「今日午膳,何于常品之外,忽加豆腻?」童子笑曰:「此豆乃犬所窃n者,既而复吐于地,主人惜之,故取以为食。」师以其秽,为之吐呕不止。所畜雨具,有革履三只:一留城,一留乡,一随身带之,盖防人借用也。尝命蓝舆山游,自北至西,诸名胜汤。舆夫力倦,且苦腹馁,启新出所携莲子与舆夫各一,曰:「聊以止饥。」舆夫微笑,盖笑其所与之少也。而启新误以为舆夫得莲子故喜,即曰:「汝辈真小人,顷者色甚苦,得一莲便笑矣。」又尝以试事至白门,居逆旅月余,而所记日用簿,每日止腐一文、菜一文。同学魏叔子 【 冲】 见之,为谐语曰:「君不特费纸,并费笔墨矣!何不总记云:自某日至某日,每日买腐菜各一文乎?启新方以为然,初不知其谑己也。其可笑多类此。其族人阳初为作一文钱传奇以诮之,所谓卢止员外者盖即指启新也。
  前明崇祯初,太仓张天如 【 溥、】 吴县杨维斗 【 廷枢】 两先生,继东林而起,号召海内名流大会于吴门,谓之复社。t小忌之,造蝗蝻录,目为「小东林。」至达之当宁,领袖者祸几不测。贵池吴次尾 【 应箕】 亦社中人也,尝编复社姓氏为前后二卷,而其孙铭道又为补录一卷,所载共三千二十五人,而吾邑有六十七人焉。其姓名犹在人间者,为杨彝子常、许重熙子洽、许瑶文玉、蒋鳖迪取⑽撼迨遄印⒄允看壕爸、王曰俞喜赓、孙永祚子长、邵世茂羽万、瞿元锡伯申、孙朝让光甫。
  孙可之云:「史家纪职官、山川、地理、礼乐、衣服,宜直书一时制度,使人知某时如此,某时如彼。不当以秃屑浅俗,漫取前代名品,以就简编。」朱晦庵云:「旧见徐端,言石林尝云:『今人于官名、地名,乐用前代名目以为古,将一代制度疆宇,皆溷乱不可晓,亦是一弊。』余谓小小撰着,若序记等作,不妨以古衔貌时事,如孙矿所云。若碑志及传,盖所以取信后世者,即与国史一例,断不宜用前代名目。」予观冯嗣宗 【 复京】 常熟先贤事略,其叙事略仿史记,颇有可观。而官名喜用古衔,如左都御史称御史大夫,巡抚称中丞,吏部尚书称冢宰,刑部尚书称司寇,左布政称左辖,按察副使称臬副之类,不一而足。恐非作传之体,故特为之一辨。
  庐山僧光熊幻住哭兄诗云:「身经刀过头方贵,尸不泥封骨始香。」某宗伯称为沉着痛快,一字一血。近娄东某人诗,有「题无轩冕诗方贵,囊绝锱铢手亦香」之句,其句法似从幻住诗脱化,惜忘作者姓名。
  钱尔| 【 陆灿】 先生九日登山楼句云:「更上一层如世外,闲思千载几斜阳。」不惟诗句之佳,而此老胸襟高旷,亦可想见。昔人所称文外独绝,此殆足以当之。
  尔|先生为旧常熟令赵公题鲁桥万柳条云:「五柳先生万柳条,罢官犹恋绿丝绦。鲁桥一带垂垂意,岁岁春风簇舞腰。」先生诗学杜甫,骨格老苍,此首独婉约可诵,大似晚唐名作。
  冯定远 【 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