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吕云孚石香、吴?扶九、沈应瑞圣符辈附之,号召同人,创为复社,颇见嫉于维斗。孟朴至吴门,怀刺谒杨,再往,不得见,曰:「我社中未尝有此人。」我社者,应社也。赖天如先生调剂其间,而两社始合为一。
  元末吾邑富民,有曹善诚、徐洪、虞宗蛮三家,而虞独不见于邑乘,故知者绝少。今支塘之东南有地名贺舍、花桥、鹿皮弄者,皆虞氏故迹。贺舍者,相传宗蛮家有喜事,特筑舍以居贺者,故曰贺舍;花桥为其园址;鹿皮弄者,杀鹿以食,积皮于其地,弄以此得名。弄旁又有勒血沟,每日杀牲以充馔,血从沟出流,涓涓不止。其侈奢如此。迨洪武中,大理卿熊概抚吴,喜抄没人,一时富家略尽,宗蛮盖其一也。
  明嘉隆间,无锡安氏家巨富,甲于江左,号安百万。最豪于食,尝于宅旁另筑一庄,专豢牲以供。子鹅常畜数千头,日宰三四头充馔,他物称是。或夜半索及,不暇宰,则解鹅一支以应命。食毕,而鹅犹宛转未绝。后竟用奢侈败。
  陆龟蒙江湖散人传,「茶灶」二字,坊本误刻「茶龟」,以「灶」与「龟」笔画相近也。集韵者不知其误,竟收入四支。何太史义门 【 焯】 见之,笑曰:「此正好用对尿鳖也。」俗以溺器为尿鳖,太史盖戏之尔。
  唐、宋人酬和诗,有所谓次韵者,谓如其次第,先后不易也。有所谓依韵者,谓同在一韵,而所押之字,则不相同也。有所谓用韵者,谓用彼韵,而不如其次第也。今人或未深考,有浑而称之者矣。
  高若拙后史补云:「王仁裕着诗一万首,朝中谓之『诗窖子』。」今人称读书而不通世务者,曰「书磕子」,殆即沿「诗窖子」之称而误欤?
  明万历丁巳岁,吾邑举御史某公[邑中举钱侍御岱]为乡饮大宾,一国哗然,而顾大韶仲恭檄之,有「通学云翔而不救,则国学亦可а裕蛔撤蛄至⒍莫前,则病夫亦可仗义。敢持正论,责备诸儒。若不能抗步扬声,举觥而法郅恽,亦便当卷堂削迹,蹈海以追仲连」等语,诸生[王宇春]从而和之。御史既命驾矣,仲恭要于中途,以檄致之,御史遂不敢往。
  吾邑归少詹惺崖 【 允肃】 性颇浑穆,于一切玩具不甚通晓。尝之维杨某氏,有箫笛挂壁间,少詹取笛直吹之,其仆曰:「此当横吹。」既又取箫横吹之,其仆曰:「此当直吹。」少詹方误以为一物也,骂其仆曰:「汝绐我邪!既说横吹矣,何又说直吹邪?」
  柳如是为彭城尚书所昵,财货出入,悉柳主之。族之豪者疑柳多私蓄,尚书既没,拥众突至,颇有所索。柳出,佯为好语曰:「先尚书遗赀信有,然须少待,当不虚来意。」众姑诺之。柳既入,众待久不出,方大声诟之,而柳已闭门自缢矣。众始惊窜散去。其家之不致破亡,柳之力也。于是邑中之士作河东夫人殉节诗以挽之,咸谓其能晚盖云。
  袁世忠,字海门,邑人也。身长八尺,人以其长且多膂力,戏以「托天」称之。家贫无行,日游博场以食。会友人以白金六两托完官税,袁竟持作博资,一掷而尽。追比者急如火,友人亦多方物色之。袁既极,乃解其所衣白袷就肆中沽酒,饮极醉,意欲雉经于邑西山之辛峰亭无人处。甫出肆门,泄于巷口,见沟中一布囊,以足蹴之,颇重,拾取视之,乃白金也。持往秤之,正得六两,旋用完税。后中万历丙戌武榜眼,历官至都督佥事。
  康熙甲戌上巳,昆山有耆年之会,设宴于徐氏之遂园,宾主共十二人,合八百四十二岁。举人通判常熟钱陆灿,年八十有三;前广西道监察御史昆山盛符升,年八十;翰林院检讨长洲尤侗,年七十有七;右春坊赞善太仓黄与坚,年七十有五;前户部尚书华亭王日藻,年七十有二;提学佥事长洲何,年七十;举人常熟孙D,年六十有九;按察使华亭许缵曾,年六十有八;前刑部尚书昆山徐干学,年六十有四;司经局洗马上海周金然,年六十有四;右春坊右中允昆山徐秉义,年六十有二;前左春坊左谕德无锡秦松龄,年五十有八;而盛御史、徐尚书、中允兄弟实为主人。以齿序坐,即席各赋七言近体二首,用「兰亭」二字为韵,其诗编成三卷,名曰遂园饮集。时海宁许公汝霖方督江南学政,实为之序云。
  王露 【 誉昌】 为诗好押「青」字,社集时探得此韵,即喜见于色,否则必潜易之。其没也,同社周以宁 【 桢】 为诗挽之云:「一事思量投所好,哭君诗句韵拈青。」
  洪梦梨,字蕊仙,号白云道人,江阴女子也。才色双绝,往来多名士,而尤与吾友汪西京 【 沈L】 昵。吟社诸君以西京故,间以诗与道人相倡酬。记壬寅春,亡友吴静川 【 理】 招同人集三影轩,分韵赋诗以寄,道人各依韵和之。和王露 【 誉昌】 「青」字云:「湖桥烟月浮空碧,琴水山城入半青。」和孙陶庵 【 F】 「花」字云:「有限光阴丁噩梦,不情风雨梨花。」和周以宁 【 桢】 「蕖」字云:「可有风情依碧柳,未须颜色借红蕖。」和许南交 【 永】 「春」字云:「花糁碧苔三月暮,酒潮红颊十分春。」又是岁之夏,西涧先生招同人集尊道堂,分韵赋诗,再寄道人,道人亦各依韵和之。和西涧「儿」字云:「茶酽碧香浮雀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