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自耻哉!’一时帖然。使非真诚积久而孚,亦自不敢书之,适足以增多口矣。
  何淡所撰李充嗣墓志铭,赞曰:‘嗟乎,贪夫F财,烈士F名,余尝悼夫世之F财者之众,而F名者何少也?前数十载,吾广士大夫多以富为讳,争自洒濯,以免公议。及余接世务以来,闻人仕,众必问曰:“好衙门否?”闻人退,众必问曰“有收拾否?”且耀金珠广田宅以骄里闾者,世不以为过也。夫势大则用奢,父骄则子汰,卒之颠覆,而后知财为祸梯,亦已晚矣。充嗣之名,乃今知之,为其廉也。居官廉,故莅事公,莅事公,故民爱敬,民爱敬,故功业昭,功业昭,故修名立,修名立,然后仁。孔子曰:“君子去仁,恶乎成名!”信哉。’
  东山刘公为广东方伯时,广中官库有一项羡余钱,自来不上库簿,旧任者皆公然取去,以充囊箧,相袭以为固然。公初至,发库藏,适前任有遗下未尽将去者,库吏以故事白,云不当附库簿。公沉吟久之,乃大声呼曰:‘刘大夏平日读书做好人,如何遇此一事,沉吟许多时,诚有愧古人,非大丈夫也。’乃命吏悉附簿,作正支销,毫无所取云。(南岳集)
  正德初,兵书刘公大夏既谢政,逆瑾窘,摘以事遣官校逮系,检其橐,惟俸给三十余金,公以与之,官校感涕不纳。
  张尚书邦奇,李公东阳门人也。一日侍坐,有兴化守者亦公门下士,以觐事至京,缄两帕四扇,令从吏馈公。公曰:‘扇以染翰,固可,但多帕奈何?’吏顿首于庭。乃启缄取扇,而归其帕云。公致政后,邃庵杨阁老载酒肴过怀麓堂为寿,觞以金。公讶曰:‘公近亦有此器耶?’邃庵有惭色,自是不敢用以觞云。耿子曰:‘公仕宦五十余年,柄国且十有八年矣。’郑端简谓,公卒之日,不能治丧,门人故吏,醵金钱赙之,乃克葬。又谓,尝过其门,萧然四壁,不足当分宜辈一宴会之费云。彼时权狂a,公卿鲜不受其螫者,而卒不敢有加于公。公岂有权术牢笼之哉!毋亦贞操洁履,有以服其心耳。
  梁储册封安南国王充正使,礼成,亟返,馈遗无所顾。持大体,不与陪臣倡和。
  景公D,居官清约过甚,不异布衣时。每升监,乘一牝羸蹀蹀行,旁观者若不能堪,D自若。典簿馈公廪,私益以斛,公知之,归其益,切让之曰:‘吾虽贫,何相贼也?’惧谢而去。
  罗念庵曰:‘世以多欲病杨文襄,某独知其廉介。’或曰:‘何?’曰:‘有故人馈宝珠一斗。受之,客既退,分劳左右,投之地,顷刻立尽。一生有以贫归者,发囊助给,率数十金为常。夫为天下用财而不以私蓄,即比于一介不取可也。非廉介乎?’(念庵集)
  文征明家居,郡国守相连车骑,富商贾人珍宝填溢于里门外,不能博先生一赫郗虎。而先生所最慎者藩邸,其所绝不肯还往者中贵人,曰:‘此国家法也。’前是,周王以古鼎古镜、徽王以金宝∷珍货值数百镒贽,使者曰:‘王无所求于先生,慕先生耳,盍为一启封?’先生逊谢曰:‘王赐也,启之而后辞,不恭。’竟弗启。四夷贡道吴门者,望先生里而拜,以不得见先生为恨。
  每勋戚大臣病故,上遣谕祭,丧家辄厚币为谢,习以为常。刘公春曰:‘以尚书而受其赠遗,岂惟轻己,如国体何!’故事,功臣袭爵表谢文皆礼部堂上分撰,谢以银币,悉却之。其谨峻有守如此。
  国琛录云:石公颍澹约性成,躬躬自戢,位跻台鼎,供具如寒素士。正德末造,侈局肇开,公不逐世好,亦不迥立异帜。嘉靖初入阁,严诫阍从,不滥交与,谒者以帕为仪见,则还贽。致政归,行李奁配,不满一舆。
  念庵罗公以修撰归,道经芜湖,病亟,抽分项东瓯为调医药。有扬贾犯重辟,愿献千金求解,时公之舅为言于项,公闻,呼项曰:‘君子爱人以德,使我为清白鬼。’项吐其实,公责项曰:‘我即死,君宁无俸可赙乎!’事乃寝。病间,舅申理前语,公惊曰:‘是大贾不活矣,项君必以我故而不脱之狱。’乃贻书谢项,因潜为解之。贾得生,不知为公力也。
  万公士和与直指交无加礼,直指以为倨,衔之,欲巧诋以法。抵粤,悉取诸钱谷籍,稽公出纳,无所得。则榜掠`榷吏,属诬引公,吏忍死不服曰:‘有之,万公不应饮粤地一勺水耳。’直指愈益怒,捃摭益亟。香山黄公佐家居养高,不可致,忽出谒直指,直指心喜己独能致黄公也,自起迎黄公,黄公入揖曰:‘老夫迹不至公府久矣,今为万公来,公即欲涅之,其人非可缁者。’直指心怍,不敢出一语,事乃寝。公之饶时,唐先生赠以双磁罂,曰:‘夫饶非乏磁,而吾以磁赠,知君不取磁于饶也。’公服其言。 

  义概
  解缙性孝友,重义轻利,笃于故旧,喜引拔士类,文翰皆精绝。尝语人曰:‘宁为有瑕玉,不作无瑕石。’
  胡俨尝督漕至三山,中流有覆舟,命仆夫急援之。道见饿死者,命掖就民舍,给以药食。是夜风雨大作,所全活者数百人。
  检讨陈继为一妇人志墓,已刻石矣,有客诋此妇不孝,继即率童子碎其石,曰:‘吾岂妄誉不孝妇耶!’
  司成李时勉以言忤权奸,困首木者三日,炎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