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千钧之弩,一发不鹄,则可永|矣。且文有仗境生情,诗或托物起兴,如崔延伯每临阵,则召田僧超为壮士歌,宋子京修史,使丽竖叽烛,吴元中起草,令远山磨糜,是或一道也。走岂能执鞭古人?聊以耗壮心,遣余年,所谓老颠欲裂风景者,良亦有以。不知我者,不可闻此言,知我者,不可不闻此言。’
  杨用修谪滇南,有东山之癖,诸夷酋欲得其诗翰,不可,乃以精白绫作,遗诸伎服之,使酒间乞书,杨欣然命笔,醉墨淋漓裙袖。酋重赏伎女,购归,装潢成卷。杨后亦知之,便以为快。
  用修在泸州尝醉,胡粉傅面,作双丫髻,插花,门生舁之,诸伎捧觞,游行城市,了不为怍。人谓此君故自污,非也,一措大裹赭衣,何所可忌?特是壮心不堪牢落,故耗磨之耳。 

  夙惠
  宋景濂年十五六,里人张继之闻先生善记诵,问以四书经传若干日可背诵,先生以一月为答。继之不之信,抽架上杂书,俾即记五百言。先生以指爪逐行按之,按毕辄背,一字不遗。继之告先生之父尚书公曰:‘是子天分非凡,当令从名师,即有成尔。’
  方孝孺髫龀已善属文,双眸炯炯如电,读书十行俱下,日积寸许。见典册所载圣贤名字,或良将相形貌,辄默记,欣然有愿慕之志,乡人呼为小韩子。
  罗一峰五岁时,随母李入园收果,长幼竞取,独赐而后受。年七岁,父训于庭,不匝月,童蒙诸书咸遍。明年,学于里师,时乏书,里师令遍逐诸生授读,诸生未成句读,而先生皆已成诵矣。
  彭华方十五六,尝过邑城,坐客有持故券证以争产者,辩论不已。公齿坐下,独抗声曰:‘此赝也!’众惊问故,曰:‘券果出革除庚辰年,则当以建文三年,书乃曰洪武三十三年,非赝而何?’争者赧然而罢。
  王华六岁,与群儿戏水滨,见一客来濯足,以大醉,去,遗所提囊。取视之,数十金也。公度其醒必复来,恐人持去,以投水中,坐守之。少顷,其人果号而至,公迎谓曰:‘求尔金耶?’为指其处。其人喜,以一铤为谢,却不受。
  练子宁幼从乡长竹庄先生学,命作水竹村居诗,子宁曰:‘千山暮雨石泉通,一夜春雷长箨龙。’乃其志少则然矣。
  倪文毅生而グ缎阋欤甫五岁,闻邻塾书声,即请入游。间侍文僖公,问曰:‘天上更有天,地下亦当有天。’盖已悟天包地外之理。业文之余,兼通吏事。偶有群吏将赴吏部试,戏出狱词为题,令剖断,旁观者曰:‘此老吏笔也。’识者已知公他日非特以文名者。
  李东阳四岁能作大书,景皇帝召见,抱置膝上,赐上林珍果。六岁、八岁,复两召之,试讲尚书。尝与程敏政同召,上试对云‘螃蟹浑身甲胄’,敏政对曰:‘凤凰遍体文章。’东阳对曰:‘蜘蛛满腹经纶。’后程官学士,李大拜,兆于此矣。
  王文恪公年十二能诗,人以吕纯阳渡海像求题,公援笔书其上云:‘扇作帆兮剑作舟,飘然直渡海风秋。饶他弱水三千里,终到蓬莱第一洲。’识者知其为远器。
  邹公智生而颖异过人,十二岁能文章,群经子史,一经目即不忘。尝居龙泉庵,贫无继晷之具,则聚树叶燃之,读书达旦。如是者三年,文思警拔,千言可立就。蜀虽多才,未能或之先也。年十六,举四川丙午乡试第一,乡人聚观,公马上口占曰:‘龙泉庵内小书生,偶窃三巴第一名。世上许多难了事,乡人何用大相惊?’丁未第进士,授庶吉士。
  舒芬之父得一葬地,形家曰:‘此地当发鼎元,然必四世之后。’舒父曰:‘我不能待也。’时芬童年,曰:‘父无患,若地果胜,请移三世祖骸葬于此,儿即应矣。’父从之,芬果大魁。
  程篁墩生而蚤慧,人方之孔文举、李长源。十余岁随父参政蜀藩,方镇大臣以神童荐之朝。英庙喜其应对拜起如老成人,命赐之食。诏馆阁即日试之,赋圣节瑞雪诗并经义各一篇,援笔立就,文采灿然,诸阁老皆嗟异之。暨进呈,上喜甚,诏读书翰林院,官给廪馔。大学士南阳李公贤、安成彭公时皆当世硕儒,就之讲授,李公尤加爱,而以女妻之。弱冠,中成化丙戌第一甲第二,授编修。(先东之撰传)
  杨文襄幼颖异,日诵数千言。八岁以奇童荐,大宗伯姚夔独器之,疏补翰林秀才,宪庙命内阁选师教之,受业于黎文僖公。成化戊子,年十四,中顺天乡试。时已抗颜为人师,有文中子之风焉。(谢纯撰行略)
  蒋公冕十岁,书过目成诵。十五,举成化丁酉乡试第一,丘文庄见而奇之,曰:‘台辅之器。’(行状)
  杨石斋廷和少神异,称奇童,年十二举乡试。其第进士也,先于父春。(名世类苑) 

  游览
  文渊阁芍药三本,中澹红,左纯白,右深红。天顺二年,盛开八花,李贤遂设燕,邀吕原、刘定之等八学士共赏。时贤有玉带之赐,诸学士各赐大红织衣,因名纯白者曰玉带白,深红者曰宫锦红,澹红者曰醉仙颜。惟黄谏以足疾不赴,明日复开一花,众谓谏足当之。贤赋诗,阁院宫僚咸和,以为盛事。
  徐武功平生好奇,每遇游览,必穷其胜。林屋洞天在包山,其中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