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熙二年有大人见于襄武,身长二丈,脚迹三尺二寸。

  苻坚时,河中得一大屐,长七尺三寸。又有桃核可容五斗籍。

  陪京库关中,曾坠一大鹏鸟毛,亡友万左史元献云:亲见在某郡库中。毛以久尽,独其孔横置在地,平步入之无碍。

  或又载:海边人家,忽为粪所压没。从内掘出,粪皆作鱼虾,腥质半未化。盖大鹏鸟过遗粪也。

  庄生之言,震荡无极。其曰:任公钧鳌,夸父逐日,大鹏运海之类,似皆是实。宋儒皆以为寓言。语曰:少所见,多所怪,其斯之谓

  戚侍郎

  黄崖戚存心者,贫而有胆,豪士也。有富人子戏之曰:“厉坛第七棺中有钱三百,君夜取之乎”戚曰:“可。”其地僻寂,攒棺甚众,常白昼魇人。富人子因令人置钱第七棺,仍令潜听之。顷之,群鬼曰:“戚侍郎来,盍避之。”又一鬼曰:“惜此人不获令终。”戚来取钱去,明日富人子贺曰:“君是贵人也。”言其故,而厚赠之。后登进士,累官工部侍郎,为同邑贺侍郎所谮,弃市。

  楚藩伯舒公

  舒公春芳,鄱阳人。春闱榜且发,其家老鸦千百扛其屋角,兽起,复置故处,如此数次。明日泥金报至。嘉靖辛酉,予伯兄捷楚书公,以楚藩伯过饮所自谈。鸦自祥鸟,帝辛、周文皆为兴兆,今以为不祥,此可为鸦解嘲。公仁人心政皎皎,竟死楚藩,家贫胤微,不尽仁贤之报,可为悼惜。

  杭郡城隍

  御史周新,南海人。永乐中巡抚中外,刚直任事,称冷铁面。构权奸锦衣纪纲之谤,被害。杭城故俗,于城隍生日,群相祭赛。其庙祝忽有神附之曰:“予本省宪使周新也,诞乃五月十七日。上帝以我刚直,复司此土。”里人因迁旧神他处,而焕藻其庙,仍塑新像,从其诞日祭赛焉。周公《本传》载:上常见衣红者立日中,问为谁,曰:臣周新也,授上帝命,令为杭城隍神云。纪纲起临邑秀才,或发其奸事甚多,碟于市。夫有新司幽,而纲欲久其奸保奸领,可得哉!

  叶大参家盗厄

  南粤大参叶公竟容,贵溪人。居城北僻地,家实饶。盗昼入获,公及其母妻子皆在。盗曰:“小人求济耳。诸夫人公子请皆避去,独留公侍太夫人。”片晷,公即呼取黄白数多。盗曰:“足矣,但乞一饱。”公曰:“我岂吝一餐哉!顾汝来早,少选邑兵至,出不得矣。”盗必欲得食。食具,兵已合围,鼓噪声震天。公顿足曰:“庸奴误乃公事!虽然,祸必我解。”因令饱食,束金于腰,出其家利刃长枪,令持之。戒曰:“我与好语而掷金于地,但得拾取,汝便杀出。”门开,公与语“掷金”。兵不顾,盗不得出。忽兵队中一钩出,猎公以出。既出,知诸夫人公子皆在外,独失太妇人。号泣欲入与母共死,兵不听。主兵者令纵火,盗悉死火中。太妇人年九十余,目皆半瞽,忽在公旁。盖盗德公,而扶掖纵之出也。公得太夫人始太慰,舁至民庐,诡进汤粥。斯时,视藏橐直如坠疣。公非欲庇盗与同祸也,而卒以此出母于炎焰,亦德感之验,而孝亦足征。吾里别驾黄公士元尝博士其邑所见云。

  学子遇仙

  浙有学子患足疮,其行趑趄。道遇一道士,涂药少许即愈。明日复遇道士于途,而行尚未康。曰:“汝左足尚未愈乎药不难得,但此处无之。若欲急愈,当从我归索药。”学子大喜曰:“先生家何地”曰:“暂憩城南楼上,家尚远也。”又明日,学子诣楼上,而日稍晏。道士不悦曰:“汝第归,明日持一伞来。”又明日,学子凌晨持伞往。道士负之背,而令张伞蔽上,鲜戒勿开目。学子即闭目,觉白石累累坠头上,耳闻风飕v甚可惧,盖渡星宿海也。已而下令开目,见解云Y霞满地,虬松怒攫,鸾鹤成群,瑞霭样光,别是一世界。逦迤至道士家,道士啖以枣,遂不饥。曰:“欲见汝夫子乎”曰:“然。”引至崖谷中,盘石上坐一叟:“此汝夫子也。”学子拜谒。然学子忽心动念家,道士已知之。曰:“汝欲归乎然至此不易也。”拔地上草涂患处,又即愈,即前药也。学子将草一束归,而见道士案上书名《太上感应篇》,亦自将之。道士令其徒张伞如前,负之渡海归。及抵岸,学子饥,其徒指以食店所在,而其家寻者适在焉。乃慈溪也。回顾负己者失焉。后以束草治诸疮,纤屑无不立愈。其乡孙公槐堂守黄郡时,刻《感应篇》,诱人为善,而言其事如此。

  张太守缙

  张太守缙,蕲水人。夫人生冢嗣,太学抱诸孙长矣,媵复生子。数日,冢妇忌其分己产也,故相玩弄,而阴纳绣针脐内,致儿啼死。及再生子,夫人心知前事,曲相阿保,不令冢妇见,得亡恙。即元硕孝廉也。后冢妇所抱诸孙皆卒,承家独孝廉。微夫人,嗣绝矣。故今孝廉尊事夫人,色养备至。

  笄弁阴性最毒,闻此必有惕然。夫人岂不念其所生,顾鸣鸠之德,均爱耳。



  卷六

  许吏部

  刑部郎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