杷,应思故主。幸从亲于手足,聊铭德于肝肠。孤霜之感何穷?大雷之书莫寄。冬青树老,年年风雨清明;光碧堂深,日日烟霞伴侣。固识三生因果,当著《同姓名录》中;谁将一代容华,更入《续神仙传》里?
  是岁生复落解,遂与妪与老婢俱归。时人称其义焉。
  经数年,生游浔阳。舟既泊,忽一雉拂舵楼过,止于沙滩上。生上岸欲攫得雉,雉且飞且止,生漫逐之。行稍远,雉噢然一声,穿树而去。却见树间一老人呼生曰:“郎君何为?尚识老夫否?”生审之,则邻父也,惊喜曰:“公固无恙耶?”邻父曰:“ 幸无他。暮眺江流,偶出于此,不谋相遇。”生问其所居,邻父曰:“循平林而西,敝居斯在。便请相过。”
  生从之半里许,乃至,因高墉而深宅也。生执子婿礼,从容展问。邻父曰:“别后携弱女,卜筑于此数年矣。感涌厚爱,未尝去怀。”生诧曰:“女公子亦无恙耶?”邻父曰:“固在。”使人谓女曰:“汝兄至矣,宜出见,勿复为嫌。”有顷,女迟回而去,眉黛凄然,无语,即退。生亦睨视叹惋而已。既灯,闻呼门曰:“夫人至!”门启而妪入,邻父与生起逆之。女闻妪至,亦趋出相见,各悲叙。生愕然讶妪在吾家,焉得至此?妪乃谓生曰:“吾本欲俟汝为别,仆御在门,不容稽延,怏怏就道,今反晤于此,实出望外。”遂述生家中事甚悉,且曰:“老婢尚留备役使,未与偕来。新妇且病,可即归,然终吉无患。”将曙,邻父促生行。各相涕泣,送生至故处而别。
  生恍然如梦觉,遽返舟。旦而迹之,野岸空林,固无村落,有社令祠焉。社令之旁,新塑夫人像,深为嗟异。度妪必已死。社令乃邻父也。亟棹舟还家,妪果以是日暴卒。生妇亦果病,亦寻愈。其他家事,悉如妪言。
  铁丸
  闻某公言:昔曾遇游客,类三齐年少,布衫广袖,腰系夹袋,内定二铁丸,别无长物。或问丸所用,答曰:“弄具耳!”或延拆字者于家,问叩纷然。客至,见之曰:“此亦拆字耶?”众问:“客能乎?”曰:“亦尝学之,然不能若是。请各心识一字,余乃能测之。”众异其言,竟试之,无弗符者。次至一人,客忽踌躇曰:“君之所识者‘天’也,而字不类。”乃取笔,画形作国书“阿补喀。”“阿补喀”者,国语,言天也。其人果识“阿补喀”。盖欲变文以验其术也。遂笑曰:“良然。”其神异如此。或曰:“人苟造意,子必知之,何以待子?”客曰:“不知也,此特以机相触耳!”
  他日之郊外,逢弹鸟者数人,适人隼戾空,客使弹之,弹鸟者谢曰:“高矣疾矣,非弓徼所及。”客笑曰:“易耳!”即袋中铁丸抛之。隼应手翻堕,胸已洞矣,丸故在客手。
  庐 山 僧
  近有某人裹粮游匡庐,重趼不息,至紫霄峰下,石室轩然。有僧破衲枯坐,两目上睑覆下寸余,知其异人也。再拜而问,僧拨开一目视之,炅炅如碧玉有光,叹曰:“噫!尔奚以来?余,尔祖也。”某讶曰:“吾祖殁时,某尚未生。即于土五十年矣,安得在此?”僧曰:“向实蜕化,尔父不知也。”乃道其世族事状,悉符合。某泣拜曰:“果吾祖矣!闻祖平生好内典,不图竟证佛果。今幸遇祖,何以令之?”僧曰:“尔非此中人,宜便去!”某涕泣不舍,乞留一宿,许之。访以后事,悉不答。
  比夜,千山皆暗,独石室光明如昼。僧曰:“尔畏乎?”某曰:“祖在,亦何畏?”僧徐举指弹坐旁石壁,壁忽辟一舍,使某处其中。戒之曰:“倘有所睹,勿畏,亦勿语,勿出。今夜适有事矣。”某应诺。俄闻风飕飕起林间,万木怒号,有鬼魅无数坌入石室。僧摇首者再,乃见小人百十,自僧两耳出,如连珠激箭,执兵刺鬼。鬼悉遁,小人复还耳中。顷之,复有奇鬼修修然参伍而至,蓝身巨吻,类夜叉。僧张口嘘这,则一石堕地分裂,尽化为力士击鬼。鬼又遁,力士亦隐。某战栗齿叩,僧曰:“未已也,无恐!”旋闻崩崖裂壑,砰訇不已,有二人屹立如山。僧大放两目,二人忽缩小,各入一目中,目即闭,声亦遽止。已而钐措畴担仙乐锵然,幡幢队来,金光灼灼。僧即下座,作礼讫。便解衲衣,胸乃洞开,恍见一人端坐其中。僧遂冉冉升空,俄顷而杳,天亦曙矣。
  某出,拾得履一双。归白其父。父见履泣曰:“尔祖敛时所著也。”
  
  某公子尝养鸽。所居宅五区,闳敞深邃。东偏有小门,达于长廓。廓有旁室,架木为鸽巢百十如窗棂,以卵以雏,鸽以蕃息。一夜,忽失鸽数十头。公子疑,夜持棒伺诸巢下。已见有鼠长数尺,径来取鸽。公子突击之不中,鼠人立相向。跃登公子顶,啮其衣领。俄而群鼠纷至,共围公子。公子大哗,僮仆共操具来。 乃引去。公了怒曰:“是何可耐?”
  旦日,偕数仆持兵赴之。将入旁室,闻门内言曰:“姑勿来,来且不利!”从者惧,皆止公了。公子曰:“鼠辈诈吓耳!”排扉径入,则见鼠睛然。如万道金星,纵横巢上,慑而退。
  是夜跳踉百端,若有大木从屋抛下。烛之,无有也。南壁圜窗广可逾尺,规以玻璃,乃有白面映窗,大与窗埒。而北户有物,触扉求入。仆辈大怖,共相抱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