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须凭德行深。”通此窍矣。

  快乐心法

  人生在世,不论何等境界,惟以存心快乐,为第一事。但此快乐,非谓遂诸愿欲而然,须自假设乐境。靠天翁之法已悉矣,不必再措一词。惟予自立心法,只一句七字曰:“安宁饱暖即天仙。”要知此一日也,地狱众生挫烧舂磨,刀山油锅者,不知经几多惨苦。饿鬼众生饮铜食铁者,不知经几多惨苦。飞卵湿化诸畜生,衔铁负鞍,生烹活剥,刀割斧剁者,又不知经几多惨苦,而我总无从知晓也。纵得为人,当想世人,每多疾病呼嚎展转榻、医药不效、痛楚难堪、望救无门者,又有痈疽疔毒、痛钻心髓、浓血淋漓、求死不得者,不知其几万千。我今幸得身体强健,无病无痛,是安之一字,岂非享天仙之乐耶。至于苦难之事,更甚殷繁。要知世上人,每多自罹于名缰利锁,离家别业,红尘白浪,餐风宿露,奔波劳苦而不息者,有贫穷卑贱、无奈无耻者,有官粮私债追逼无完者,有骨肉至好、事逼分离难割难舍者,有卖男鬻女剜肉医疮者,有含冤负屈控诉无门而莫伸者,有刑罚枷责囚锁牢狱者,有贼盗劫杀水溺火焚、蛇螫虎咬死亡无救者,种种惨苦可怜可悲者,万万千千,笔难尽述。我今幸得平安自在,是宁之一字,真有天仙之乐矣。再看世之无衣无褐、寒侵肌肤、食不充口、饥饿难忍者,又不知其众多无数;我今幸得布衣蔬食,免许多饥寒苦楚,是饱暖二字,不亦有天仙之乐乎。人当时时刻刻想念此一句,则知感上天赐我甚厚,不可不力加德行,栽培以少补答,更须勤修道果,普救含灵脱离诸苦方,遂予心之大乐也。(予另着《快乐原》一部,分析详细,此篇互看,福箴附后请政。)

  心宽性怡快乐,就是福。无病无痛康健,就是福。

  布衣蔬食饱暖,就是福。茅屋竹篱安稳,就是福。

  天伦家口团聚,就是福。兵戈不扰太平,就是福。

  家门清吉宁静,就是福。书酒花月领略,就是福。

  明窗净几闲逸,就是福。草榻绳鼾眠,就是福。



第二种 《通天乐》



  莫焦愁

  莫者,禁止之词。含有切忌切戒,毋再复蹈之意。火烧太过为之焦。焦者,火烧木也。木被火烧,顷刻灰烬。莫焦莫愁,有急急救熄,不可稍迟之意。又有焦燥之焦,是言性气之急燥,怒恨抑而不伸也。要知焦最损人。孙真人云:“木还去火不成灰,人能戒性还延命。”此性字,即性气急燥之性也。愁者,忧之过甚而不止也。总之,焦愁徒自苦恼,与人何尤。可不戒哉。

  邵康节有醒语日:“万事乘除总在天,何必愁肠千万结。”只明此二句,则焦愁之患除矣。

  袁宏道云:“人情必有所寄,然后能乐。有以文为寄者,有以酒为寄者,有以奕为寄者,有以技为寄者。古之达人,高人一层,只是他情有所寄,不肯浮泛虚度光阴耳。每见无寄之人,终日忙忙,如有所失,无事而优、对景不乐,即自家亦不知是何缘故。这便是一座活地狱。更说甚么铜铁柱,刀山剑树也。”

  此篇绝妙指点,予谓寄情有清浊二种:清寄如书、酒、花月等类是也;浊寄如骄、奢、嫖、赌等类是也。能领清寄者,即日日做快乐神仙。甘蹈浊寄者,即日日为苦恼囚犯。但此二途,一是现在之天堂,一是眼前之地狱。随人自趋,并无阻拦。奈人明知有天堂而不赴,反自入地狱,是诚何心哉?良可叹也。

  昔有与僧交往,见其计谋奔逐,因作诗晓之曰:早知都是自拘囚,不合因循到白头。

  汝既出家还扰扰,何人才得死前休。

  此予改正之诗也,岂独此僧为然,举世甘为自拘囚者不少。昔信大师礼三祖曰:“愿和尚慈悲,乞与解脱法门。”祖日:“谁缚汝?”曰:“无人缚。”祖曰:“既无人缚,何用更求解脱。”信于言下省悟,此解脱最妙之法。今虽知之而仍甘为自拘罪囚,竟将千金难买之时光,因循虚度而不领受清寄之快乐者,总由往因积业所致,是以不得自主也,深为可惜,可怜。

  韩苦鬼诸事,皆从鄙啬辛苦而起。惟每晚早睡之法。深为可取。治家者,不可因人而废言也。

  家资不在多少,只要教得子孙贤能,保守得固。不然千金亦易销散,徒为自苦,有何益乎。

  人欲享乐,先要立享乐根基。所谓享乐根基,即吾人之良心也,试看靠天翁,不枉法治民,已有根基矣。后果至快乐福寿。今韩苦鬼,劝伊宽恤贫穷,并不依从,既无享乐根基,致令终身困苦,后代销败,理必然也。

  康熙初年,有一人姓韩,开张柴米大铺,因他最有机谋,性气急燥,时刻照管出入,极其刻薄,终日愁眉不展,无事而优,对景不乐,从不曾见他有一笑脸,远近人都恨他刻毒,起个美号,叫做韩苦鬼。每日打探各处柴米价值,某处价贱,即往买来发卖,某处价贵,即改往贱处贩卖。这人有许多癖病,即如不住高大房屋,不穿绸缎衣服,不与富贵交往,即荤腥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