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此魏所以诛布汉所以属平者也然则敏中之事
盖可见矣虽然敏中所以负德裕也亦有繇焉传曰
盗憎主人主人何负于盗而盗憎之乎盖自度其事
必为主人所恶故也白氏系与杨虞卿姻家居易又
与李宗闵牛僧孺厚若敏中本无英气虽缘德裕以
进而不能无意于僧孺宗闵虞卿之徒自度其事必
为德裕恶也故因其势力以挤之耳夫德裕忠臣也
非罪而被斥天下皆知其冤矣夫使敏中素与雠犹
当为社稷而救之况因之以售耶然则敏中岂惟不
忠于德裕亦不忠于唐也愚故曰人臣能尽私恩然
后能尽公义敏中之罪不容诛矣然则公义私恩适
不两全则如之何以道权之而已义重而恩轻则不
以私害公若河曲之役赵宣子使人以其乘车干韩
厥执而戮之是也恩重而义轻则不以公废私若庾
公之斯追子濯孺子抽矢扣轮去其镞发乘矢而后
反是也夫公义私恩不两全犹当以道权其轻重奈
何无故而废之哉虽然逄蒙杀羿孟子以为是亦羿
有罪焉以此言之德裕之荐敏中亦不得为无罪也
  戊午党议序         朱熹
君臣父子之大伦天之经地之义而所谓民彝也故
臣之于君子之于父生则敬事之死则哀送之所以
致其忠孝之诚者无所不用其极而非虚加之也以
为不如是则无以尽乎吾心云尔然则其有君父不
幸而罹于横逆之故则夫为臣子所以痛愤怨疾而
求为之必报其雠者其志岂有穷哉故礼记有曰君
父之雠不与共戴天寝苫枕戈不与共天下也而为
之说曰复雠者可尽五世则又明夫虽不当其臣子
之身而苟未及五世之外则犹在乎必报之域也虽
然此特庶人之事耳若夫有天下者承万世无疆之
统则亦有万世必报之雠非若庶民五世则自高祖
以至元孙亲尽服穷而遂已也国家靖康之祸二帝
北狩而不还臣子之所痛愤怨疾虽万世而必报其
雠者盖有在矣太上皇帝受命中兴誓雪父兄之辱
虽其间亦或有奸谋之所前却而圣志益坚至于绍
兴之初贤才□用纲举目张诸将之兵屡以捷报恢
复之势盖已什八九成矣卤人于是始设和亲之义
以沮吾计而宰相秦桧归自卤庭力主其事当此之
时人伦尚明人心尚正天下之人无贤愚无贵贱交
口合辞以为不可独士大夫之顽钝嗜利无耻者数
辈起而和之清议不容诟骂唾斥欲食其肉而寝处
其皮则其于桧可知矣而桧乃独以梓宫长乐借口
攘却众谋荧惑主听然后所谓和议者翕然以定而
不可破自是以来二十余年国家忘雠敌之卤而怀
宴安之乐桧亦因是藉外权以专宠利窃主柄以遂
奸谋而向者冒犯清议希意迎合之人无不夤缘骤
至通显或乃踵桧用事而君臣父子之大伦天之经
地之义所谓民彝者不复闻于缙绅之间矣士大夫
狃于积衰之俗徒见当时国家息事而桧与其徒皆
享成功无后患顾以忘雠忍辱为事理之当然主议
者慕为桧游谈者慕其徒一雄倡之百雌和之癸未
之议发言盈庭其曰卤世雠不可和者尚书张公阐
左史胡公铨而止耳自余盖亦有谓不可和者而其
为说不出乎利害之间又其余则虽平时号贤大夫
慨然有六千里为雠人役之叹者一旦进而立乎庙
堂之上顾乃惘然如醉如幻而忘其畴昔之言厥或
告之曰此处士之大言耳呜呼秦桧之罪所以上通
于天万死而不足以赎者正以其始则倡邪谋以误
国中则挟卤势以要君使人伦不明人心不正则末
流之弊遗君后亲至于如此之极也夫惟三纲不立
是以众志无所统系而上之人亦无所凭借以为安
斯乃有识之士所以长虑却顾而凛然以寒心者而
说者犹日姑以众议之从违而卜事理之可否则今
日士大夫是和者之多盖不下前日非和者之众也
独安得以前日之不可而害今日之可哉呜呼是未
知前日人伦之明而今日人伦之不明前日人心之
正而今日人心之不正也且若必以人之众寡为胜
负则夫所谓士大夫是和之多者又孰若六军万姓
之多邪六军万姓之言则是二公之言而已盖君臣
父子之大伦天之经地之义而所谓民彝者其于世
也有明晦其在人也无存亡是以虽当颓坏废弛之
余邪议四起无复忌惮而不能斩伐销铄使之无也
奈何不听于此顾反决得失于前日所谓顽钝嗜利
无耻者之余谋此已坠之三纲所以不能复振已隳
之万事所以未能复理而上之人亦未能有所凭借
以成安强之势也今南北交欢中外无事迂愚左见
所谓万世必报之雠者固无所复发其口矣窃伏世
间不胜愤叹因读魏元履所以序次戊午党议为之
慨然流涕盖伤其祸殃之自始也怀不能已姑论其
始终梗概如此以发明元履所以序次之意并以达
草野孤臣毕义愿忠之诚当国者傥有采取则犹足
以裨庙谟之万一而非区区之所敢望者也


 恩雠部艺文二


  秦女休行        魏左延年
步出上西门遥望秦氏庐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