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罪流落之
人私挟喜怒阴遣子弟门人出入朋比互为声援上
则欲惑乱君臣以成疑似之祸下则欲离间同心转
相猜忌以隳久大之业此其用意岂浅哉不可不察
也昔唐穆宗之时有八关十六子之说为后世讥笑
今二圣居上区别善恶进贤退不肖元首股肱夙夜
孜孜励精求治惟恐不及非有穆宗之时八关十六
子之事而奸幸者犹能巧作飞语公然喧播自京师
以达四方扇摇流俗为害不细不于此时痛行禁止
则恐浸以成俗伤薄风化臣窃忧之伏愿陛下特降
睿旨下御史台体访其主名付之吏议置于典法以
消谗邪横逆之党天下幸甚
  代滕甫辩谤乞郡状      苏轼
臣闻人情不问贤愚莫不畏天而严父然而疾痛则
呼父穷窘则号天盖情发于中言无所择岂以号呼
之故谓无严畏之心人臣之所患不止于疾痛而所
忧有甚于穷窘若不号呼于君父更将趋赴于何人
伏望圣慈少加怜察中谢臣本无学术亦无材能惟
有忠义之心生而自许昔季孙有言见有礼于其君
者事之如孝子之事父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
如鹰r之逐鸟雀也臣虽不肖允蹈斯言但信直前
谓人如己既蒙深知于圣主肯复借交于众人任其
蠢愚积成雠怨一自离去左右十有二年浸润之言
何所不有至谓臣阴党反者故纵罪人若依斯言死
未塞责窃伏思宣帝汉之英主也以谮言而诛杨恽
太宗唐之兴主也以单词而杀刘洎自古忠臣烈士
遭时得君而不免于祸者何可胜数而臣独蒙皇帝
陛下始终昭察爱惜保全则陛下圣度已过于宣帝
太宗而臣之遭逢亦古人所未有日月在上更何忧
虞但念世之憎臣者多而臣之赋命至薄积毁销骨
巧言铄金市虎成于三人投杼起于累至傥因疑似
复致人言至时虽欲自明陛下亦难屡赦是以及今
无事之日少陈危苦之辞晋王导乃王敦之弟也而
不害其为元臣崔造源休之甥也而不废其为宰相
臣与反者义同路人独于宽大之朝为臣终身之累
亦可悲矣凡今游宦之士稍为贵近之人有葭莩之
亲半面之旧则所至便蒙异待人亦不敢交攻况臣
受知于陛下中兴之初效力于众人未遇之日而乃
毁訾不忌践踏无严臣何足言有辱天眷此臣所以
涕泣而自伤者也今臣既安善地又清班非敢别
有幸求更思录用患难之后积忧伤心风波之间怖
畏成疾敢望陛下悯余生之无几究前日之异恩或
乞移臣淮浙间一小郡稍近坟墓渐谋归休异日复
得以枯朽之余仰瞻天日之表然后退伏田野自称
老臣追叙始终之遭逢以q乡邻之父老区区志愿
永毕于斯伏愿陛下怜其志察其愚而赦其罪臣无
任感恩知罪激切屏营之至
  答段缝书         王安石
段君足下某在京师时尝为足下道曾巩善属文未
尝及其为人也还江南始熟而慕焉友之又作文粗
道其行惠书以所闻诋巩行无纤完其居家亲友惴
畏焉怪某无文字规巩见谓有党果哉足下之言也
巩固不然巩文学论议在某交游中不见可敌其心
勇于适道殆不可以刑祸利禄动也父在困厄中左
右就养无亏行家事铢发以上皆亲之父亦爱之甚
尝曰吾宗敝所赖者此儿耳此某之所见也若足下
所闻非某之所见也巩在京师避兄而舍此虽某亦
□之也宜足下深攻之也于罪之中有足矜者顾不
可以书传也事固有迹然而情不至是者如不循其
情而诛焉则谁不可诛耶巩之迹固然耶然巩为人
第于此不得无过但在京师时未深接之还江南又
既往不咎未尝以此规之也巩果于从事少许可时
时出于中道此则还江南时尝规之矣巩闻之辄瞿
然巩固有以教某也其作怀友书两通一自藏一纳
某家皇皇然求相切以免于悔者略见矣尝谓友
朋过差未可以绝固且规之规之从则已固且为文
字自着见然后已邪则未尝也凡巩之行如前之云
则既往之过亦如前之云而已岂不得谓贤哉天下
愚者众而贤者希愚者固忌贤者贤者又自守不与
愚者合愚者加怨焉挟忌怨之心则无之而不谤君
子之过于听者又传而广之故贤者常多谤其困于
下者尤甚势不足以动俗名实未加于民愚者易于
谤谤易以传也凡道巩之云云者固忌固怨固过于
听者也足下乃欲引忌者怨者过于听者之言县断
贤者之是非甚不然也孔子曰众好之必察焉众恶
之必察焉孟子曰国人皆曰可杀未可也见可杀焉
然后杀之匡章通国以为不孝孟子独礼貌之孔孟
所以为孔孟者为其善自守不惑于众人也如惑于
众人亦众人耳乌在其为孔孟也足下姑自重毋轻
议巩
  辩举王巩札子        苏轼
元佑三年十一月十五日苏轼札子奏臣近举宗正
寺丞王巩节操方正可备献纳科窃闻台谏官言巩
奸邪及离间宗室因谄事臣以获荐举奉圣旨除巩
西京通判谨按巩好学有文强力敢言不畏强御此
其所长也年壮气盛锐于进取好论人物多致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