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剪
封豕假息人怀愤慨常谓一日之安不可以永久终
朝之逸无卒岁之忧陛下中兴大业务在遵养矜迁
氓之失土假长复而不役愍黎庶之息肩贵因循而
不扰斯可以保宁于营丘难以经措于秦越今群凶
僭逆实繁有徒据我三方伺国瑕衅深宜审量虚实
大校成败养兵厉甲广农积粮进为雪耻讨寇之资
退为山河万全之固而百姓因秦晋之弊迭相荫冒
或百室合户或千丁共籍依托城社不惧熏烧公避
课役擅为奸宄损风毁宪法所不容但检令未宣弗
可加戮今宜隐实黎氓正其编贯庶上增皇朝理物
之明下益军国兵资之用若蒙采纳冀裨山海虽遇
商鞅之刑悦绾之害所不辞也德纳之遣其车骑将
军慕容镇率骑三千缘边严防备百姓逃窜以为
使持节散骑常侍行台尚书巡郡县隐实得荫户五
万八十公廉正直所在野次人不扰焉德大集诸
生亲临策试既而飨宴乘高远瞩顾谓其尚书鲁邃
曰齐鲁固多君子当昔全盛之时接慎巴生淳于邹
田之徒荫修檐临清沼驰朱轮佩长剑恣飞马之雄
辞奋谈天之逸辩指麾则红紫成章俯仰则丘陵生
韵至于今日荒草颓坟气消烟灭永言千载能不依
然邃答曰武王封比干之墓汉祖祭信陵之坟皆留
心贤哲每怀往事陛下慈深二主泽被九泉若使彼
而有知宁不衔荷矣先是妖贼王始聚众于泰山自
称太平皇帝号其父为太上皇兄为征东将军弟征
西将军慕容镇讨擒之斩于都市临刑或问其父及
兄弟所在始答曰太上皇帝蒙尘于外征东征西乱
兵所害惟朕一身独无聊赖其妻怒之曰止坐此口
以至于此奈何复尔始曰皇后自古岂有不破之家
不亡之国邪行刑者以刀I筑之仰视曰崩即崩矣
终不改帝号德闻而哂之时桓元将行篡逆诛不附
己者冀州刺史刘轨襄城太守司马休之征卤将军
刘敬宣广陵相高雅之江都长张诞并内不自安皆
奔于德于是德中书侍郎韩范上疏曰夫帝王之道
必崇经略有其时无其人则弘济之功阙有其人无
其时则英武之志不申至于能成王业者惟人时合
也自晋国内难七载于兹桓元逆篡虐逾董卓神怒
人怨其殃积矣可乘之机莫过此也以陛下之神武
经而纬之驱乐奋之卒接厌乱之机譬犹声发响应
形动影随未足比其易也且江淮南北户口未几公
私戎马不过数百守备之事盖亦微矣若以步骑一
万建雷霆之举卷甲长驱指临江会必望旌草偃壶
浆属路跨地数千众逾十万可以西并强秦北抗大
魏夫欲拓境开疆保其社稷无过今也如使后机失
会豪杰复起枭除桓元布维新之化遐迩既宁物无
异望非但建邺难屠江北亦不可冀机过患生忧必
至矣天与不取悔将及焉惟陛下览之德曰自顷数
缠百六宏纲暂弛遂令奸逆乱华旧京墟秽每寻否
运愤慨兼怀昔少康以一旅之众复夏配天况朕据
三齐之地藉五州之众教之以军旅训之以礼让上
下知义人思自奋缮甲待衅为日久矣但欲先定中
原扫除逋然后宣布淳风经理九服饮马长江悬
旌陇□此志未遂且韬戈耳今者之事王公其详议
之咸以桓元新得志未可图乃止于是讲武于城西
步兵三十七万车一万七千乘铁骑五万三千周亘
山泽旌旗弥漫钲鼓之声振动天地德登高望之顾
谓刘轨高雅之曰昔郄克忿齐子胥怨楚终能畅其
刚烈名流千载卿等既知投身有道当使无惭昔人
也雅之等顿首答曰幸蒙陛下天覆之恩大造之泽
存亡继绝实在圣时虽则万陨何以上报俄闻桓元
败德以慕容镇为前锋慕容锺为大都督配以步卒
二万骑五千□期将发而德寝疾于是罢兵初德迎
其兄子超于长安及是而至德夜梦其父曰汝既无
子何不早立超为太子不尔恶人生心寤而告其妻
曰先帝神明所敕观此梦意吾将死矣乃下书以超
为皇太子大赦境内子为父后者人爵二级其月死
即义熙元年也时年七十乃夜为十余棺分出四门
潜葬山谷竟不知其尸之所在在位五年伪谥献武
皇帝
慕容超载记超字祖明德兄北海王纳之子苻坚破
邺以纳为广武太守数岁去官家于张掖德之南征
留金刀而去及垂起兵山东苻昌收纳及德诸子皆
诛之纳母公孙氏以耄获免纳妻段氏方娠未决囚
之于郡狱狱掾呼延平德之故吏也尝有死罪德免
之至是将公孙及段氏逃于羌中而生超焉年十岁
而公孙氏卒临终授超以金刀曰若天下太平汝得
东归可以此刀还汝叔也平又将超母子奔于吕光
及吕隆降于姚兴超又随凉州人徙于长安超母谓
超曰吾母子全济呼延氏之力乎今虽死吾欲为汝
纳其女以答厚恩于是娶之超自以诸父在东恐为
姚氏所录乃阳狂行乞秦人贱之惟姚绍见而异焉
劝兴拘以爵位召见与语超深自晦匿兴大鄙之谓
绍曰谚云妍皮不裹痴骨妄语耳由是得去来无禁
德遣使迎之超不告母妻乃归及至广固呈以金刀
具宣祖母临终之言德抚之号恸超身长八尺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