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广宰
相李程谏曰自古圣帝明王率资俭德以化天下况
谅阴之内岂宜兴作愿陛下悉以见在瓦本及工役
之费回奉陵寝因有是诏程兼请置侍讲学士帝皆
嘉纳十二月以翰林学士户部郎中高钺为中书舍
人充职谢恩于思政殿因谏帝以求理莫若躬亲用
示忧勤之旨也帝深纳其言
宝历元年二月浙西观察使李德裕献丹箴帝虽
不能尽用德裕之言而特命翰林学士韦处厚殷勤
草诏还答亦可谓奖善纳忠至矣又尝欲东幸宰相
及诸大臣等无不切谏而帝意益坚尝正色谓宰臣
曰朕去意已定其从官宫人等悉令内备糗粮必不
扰百姓宰臣李逢吉等顿首答言陛下贵为天子富
有四海天下一家何往不可况东都千里而近宫阙
具存巡狩游幸固有常典但陛下法驾一动事须备
仪千乘万骑不可减省纵不令费用绝广亦须使丰
俭合宜岂得自备糗粮以失大体臣等所以为不可
者o以干戈未甚戢边鄙未甚宁窃恐人心摇动伏
乞陛下上为宗庙下为庶人稍回圣虑则天下幸甚
非唯臣等幸甚帝不听乃命度支员外郎卢贞简讨
人情大扰雒中居第及物价顿贵数倍百事执相继
献疏亦并不省朝廷方忧恐之次裴度自兴元入相
因别对具奏云国家建立都邑盖备巡游然自艰难
以来此事遂绝东都宫阙及六军营垒百司廨宇悉
已荒废陛下必欲行幸亦须缓缓修葺一年半岁后
方可议行目下交恐无素帝曰群臣皆云不合去若
以卿言即不去亦得何止后期旋又朱克融史宪诚
各请以丁匠五千人助修东都宰臣因之复得论陈
乃追贞还而罢行计
唐书柳公权传公权擢进士第穆宗拜司封员外郎
帝问公权用笔法对曰心正则笔正笔正乃可法矣
时帝荒纵故公权及之帝改容悟其以笔谏也文宗
召侍书迁中书舍人充翰林书诏学士常与六学士
对便殿帝称汉文帝恭俭因举袂曰此三纫友士
皆贺独公权无言帝问之对曰人主当进贤退不肖
纳谏诤明赏罚服儒之衣此小节耳非有益治道
者异日与周墀同对论事不阿墀为惴恐公权益不
夺帝徐曰卿有诤臣风可屈居谏议大夫
魏征传征五世孙字申之擢进士第同州刺史杨
汝士辟为长春宫巡官文宗读贞观政要思征贤诏
访其后汝士荐为右拾遗姿宇魁秀帝异之邕管
经略使董昌龄诬杀参军衡方厚贬淑州司户俄徙
峡州刺史谏曰王者赦有罪唯故无赦比昌龄专
杀不辜事迹暴章家人衔冤万里投诉狱穷罪得特
被矜贷中外以为屈法今又授刺史复使治人紊宪
章乖至治不见其可有诏改洪州别驾御史中丞李
孝本宗室子坐李训事诛死其二女没入宫上言
陛下即位不悦声色于今十年未始采择数月以来
稍意声伎教坊阅选百十未已庄宅收市有闻
今又取孝本女内之后宫宗姓不育宠幸为累伤治
道之本速尘秽之嫌谚曰止寒莫若重裘止谤莫若
自修惟陛下崇千载之盛德去一旦之玩好帝即出
孝本女诏曰乃祖在贞观时指事直言无所避每览
国史朕与嘉之为拾遗屡有献纳夫备洒扫于内
非曰声伎恤宗女之幼不为渔取然疑似之间不可
户晓辞深切其惜我之失不亦至乎虽居位日
浅朕何爱一官增直臣之气其以为右补阙先是
帝谓宰相曰太宗得征参裨阙失朕今得又能极
谏朕不敢仰希贞观庶几处无过之地
册府元龟文宗太和元年四月丙辰宰臣等于延英
既出再召韦处厚独对一刻余时宰臣启事得请之
后往往中变是日处厚与裴度窦易直同对既而从
容独进曰陛下用臣等为宰相使参大政前后论奏
皆蒙听纳近日虽云不阻然臣等既退寻多改移事
若出自圣旨则是陛下示臣等以不信若与别人商
量则臣等不合更居此位且裴度以元勋旧德历相
四朝孜孜竭诚人望所属陛下固宜亲重易直以忠
厚长者辅佐先帝陛下亦当委付微臣是陛下首自
选擢非因陈乞帝瞿然曰卿何事邪卿何事邪朕知
卿合作宰相昨内难既定朕以人望所属用卿不疑
军国事多方所倚赖今卿辞免是彰朕之不德朝廷
四方其谓朕何慰勉久之而退既出延英门遽命中
人复召处厚独入咨访移晷开陈理体者数百言其
要以旌别淑慝修举法制为请因复恳言裴度勋大
望崇且其心忠荩可以久于任使帝欣纳焉
开成元年正月以叙州司户参军董昌龄为峡州刺
史昌龄前在邕南以杀衡方厚待罪无何复命右拾
遗魏上疏曰臣闻王者涣汗之恩凡罪宽宥唯故
杀人者死乃王者不易之典也其董昌龄比者录以
微功任之方隅不能o慎宠光恣其狂暴无辜杀戮
事迹显彰妻孥衔冤万里来诉伏蒙陛下睿圣慈悯
念其狂横时令鞫劾寻得贳原尚以微绩曲全性命
中外言议窃为未当今授之牧守以理疲人则杀人
者遭拔擢冤苦者何申诉此则理法所紊交为不可
臣忝备谏列不敢不言况陛下慎恤刑狱朔望循省
虑有冤滥以及生人傥事理稍乖则伤圣化今兹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