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之民有憔悴愁叹之音此伤猛过急之弊也自
陛下临御数下德音务从宽大四方欣然仰戴德泽
然比闻诸道监司又不能明陛下之美意妄意朝廷
风旨一切以苟简纵弛为事疲□污庸之吏视而不
劾纷纠紊缪之政知而不察外求宽厚之名以要誉
于一时此矫枉过宽士大夫守义不笃之患也方陛
下讲修百度以差役之法行于四方尤在郡县夙夜
悉心以推行朝廷爱民之政若怠惰不举委成于胥
吏太守玩而不察监司视而不纠朝廷遣使廉访颇
有其实或风闻于上当显责以厉远近庶几按察之
吏不敢宽纵郡县之官不敢偷惰人人警惧修职宣
布陛下之德泽以惠黎庶
  治势略           秦观
 哲宗元佑初观以蔡州教授举贤良方正进策三
 十篇其治势略云
圣主之于天下岂尝有意用术哉天下有强势吾则
有宽术天下有弱势吾则有猛术非强非弱天下无
势非宽非猛吾亦无术盖无势者天下之常而无术
者圣人之至术也虽然御强势者必以宽而强之弊
实生于宽御弱势者必以猛而弱之弊实生于猛何
则昔汉之文景承高祖开创之后接吕氏蹀血之余
除非谤去肉刑减笞法定棰令可谓宽矣而诸侯逆
命外寇侵边孝武不胜其愤力攘匈奴诛两粤大臣
相继而入狱二千石连颈而伏诛巫蛊之祸至于夫
妇父子之间而不相保由是言之岂非强之弊实生
于宽耶昔唐肃宗器本刻深以刑名自喜安史之乱
来归者戮于独柳之下待罪者毙于缧绁之中可谓
猛矣而庆绪荐兴思明复起代宗深鉴其事舍胁从
之罪缓污染之诛至于封豕长蛇无所惩艾忠臣义
士切齿不平王室陵夷之渐盖基于此由是言之岂
非弱之弊实生于猛耶是故救强之弊必于崇宽之
时救弱之弊必于尚猛之日昔陵阳严诩将去颍川
谓掾史曰我以柔弱召必选刚猛代到将有僵仆者
矣及何并至郡首治锺威赵季李款之狱果如诩言
以诩并观之则天下之势可以前百年而预定古者
刑罚世轻世重不为定论文王之时关市讥而不征
周公成王之时则关市有征矣至凶年然后弛之推
此类而言则先王之法度大抵皆审天下之势而为
之者也传曰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
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夫传
所谓和者则臣之所谓圣人之至术者欤
  安民论           李觏
君者亲也民者子也吏者其乳保也亲不能自育其
子育之者乳保也君不能自治其民治之者官吏也
赤子之在襁褓知有乳不知有母也细民之在田野
知有吏不知有君也乳之不才则饥之渴之惊之痫
之亲虽慈不能幸其子以生也吏之不才则穷之役
之杀之害之君虽仁不能幸其民以安也然乳保之
任不离帷房之间亲之卧起可以接也官吏之职必
远畿甸之外君之视听无由及也是故择吏不可不
慎也窃思今之所谓良吏者多不得其衷焉不师古
道不观人情各是其所是非其所非而已其务近名
者则曰政必以猛其务阴德者则曰政必以宽其务
自异者则曰前之政猛矣我必以宽前之政宽矣我
必以猛其务自守者则曰何必以猛何必以宽断诸
法而已矣是皆一偏之论也政必以猛乎其如善人
何多其逮捕峻其推鞫苛察则谓之智深文则谓之
公火之炎矣无间玉石霜之陨矣孰分兰蕙仁者之
爱果如是哉政必以宽乎其如恶人何弛其囚系轻
其刑戮以容奸为大度以缓令为识体鸱枭鸣树而
弗忍言弋射虎豹食人而弗忍机陷义者之断果
如是哉政必改前乎则前人之猛治者皆恶人也我
改以宽孰谓可哉前人之宽治者皆善人也我改以
猛孰谓可哉政必以法乎则法轻而情重者何以威
之哉法重而情轻者何以恩之哉是故近名者刻薄
之人也阴德者柔邪之人也自异者诡激之人也自
守者畏□之人也皆不足以知治体矣仲尼曰宽以
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盖言宽猛不可偏任也失
之于宽则济以猛失之于猛则济以宽宽猛并行然
后为治也何谓宽猛并行哉于善则宽而于恶则猛
也□陶曰宥过无大刑故无小过虽大而宥其宽也
故虽小而刑其猛也明主诚宜处宽猛之用以命郡
吏谨察其所为而废兴之则治道一致而百姓阜康


 宽严部纪事
左传昭公二十年郑子产有疾谓子太叔曰我死子
必为政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
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死
焉故宽难疾数月而卒太叔为政不忍猛而宽郑国
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太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不
及此兴徒兵以攻萑苻之盗尽杀之盗少止仲尼曰
善哉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
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讨曰民亦劳
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宽也毋从
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寇虐惨不畏明纠之以猛也柔
远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