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争天下且相与争而不解则其势无暇及我
是故可以久居而不可去古之人有为之者亦李林
甫是也世之人君苟无好善之心幸而有好善之心
则天下之小人皆将卖之以为奸何者有好善之名
而不察为善之实天下之善固有可以谓之恶而天
下之恶固有可以谓之善者彼知吾之欲为善也则
或先之以善而终之以恶或有指天下之恶而饰之
以善古之人有为之者石显是也人之将欲为此衅
也将欲建此事也必先得于其君欲成事而君有所
不悦则事不可以成故古之奸雄劫之以其所必不
能其所必不能者不可为也则将反而从吾之所欲
为古之人有为之者骊姬之说献公使之老而避祸
是也此数者天下之至情故圣人见其初而求其终
闻其声而推其形盖惟能察人于无故之中故天下
莫能欺何者无故者必有其故也古者明君在上天
下之小人伏而不见夫小人者岂其能无意于天下
也举而见其情发而中其病是以愧耻退缩而不敢
进臣欲天子明知君子之情以养当世之贤公名卿
而深察小人之病以绝其自进之渐此亦天下之至
明也
  乞分别邪正札子       前人
臣窃观元佑以来朝廷改更弊事屏逐群枉上有忠
厚之政下无聚敛之怨天下虽未大治而经今五年
中外帖然莫以为非者惟奸邪失职居外日夜窥伺
便利规求复进不免百端游说动摇贵近臣愚窃深
忧之若陛下不察其实大臣惑其邪说遂使忠邪杂
进于朝以示广大无所不容之意而冰炭同处必致
交争熏莸共器久当遗臭朝廷之患自此始矣昔圣
人作易内阳外阴内君子外小人则谓之泰内阴外
阳内小人外君子则谓之否盖小人不可使在朝廷
自古而然矣但当置之于外每加安存使无失其所
不至愤恨无聊谋害君子则泰卦之本意也昔东晋
桓温之乱诸桓亲党布满中外及温死谢安代之为
政以三桓分□三州彼此无怨江左遂安故晋史称
安有经远无竞之美然臣窃谓谢安之于桓氏亦用
之于外而已未尝引之于内与之共政也向使安引
桓氏而置诸朝人怀异心各欲自行其志则谢安将
不能保其身而况安朝廷乎顷者一二大臣专务含
养小人为自便之计既小人内有所主故蔡确邢恕
之流敢出妄言以欺愚惑众及确恕被罪有司惩前
之失凡在外臣僚例蒙摧沮卢秉何正臣皆身为待
制而明堂荐子止得选人蒲宗孟曾布所犯明有典
法而降官褫职唯恐不甚明立痕迹以示异同为朝
廷敛怨此二者皆过矣故臣以为小人虽决不可任
以腹心至于牧守四方奔走庶事各随所长无所偏
废宠禄恩赐常使彼此如一无迹可指此朝廷之至
计也近者朝廷用邓温伯为翰林承旨而台谏杂然
进言指为邪党以谓小人必由此汇进臣尝论温伯
之为人粗有文艺无他大恶但性本柔弱委曲从人
方王蔡确用事则颐指如意及司马光吕公着当
国亦脂韦其间若以其左右附丽无所捐益遇流便
转缓急不可保诚信不为过也若谓其怀挟奸诈能
首为乱阶则甚矣盖台谏之言温伯则过至为朝廷
远虑则未为过也故臣愿陛下谨守元佑之初政久
而弥坚慎用左右之近臣无杂邪正至于在外臣子
以恩意待之使嫌隙无自而生爱戴以忘其死则垂
拱无为安意为善愈久而愈无患矣臣不胜区区博
采公议而效之左右伏乞宣谕大臣共敦斯义勿谓
不预改更之政辄怀异同之心如此而后朝廷安矣
  再论分别邪正札子      前人
臣今月二十二日延和殿进呈札子论君子小人不
可并处朝廷因复口陈其详以渎天听窃观圣意类
不以臣言为非者然天威咫尺言词迫遽有所不尽
退伏思念若使邪正并进皆得与闻国事此治乱之
几而朝廷所以安危者也臣误蒙圣恩典司邦宪臣
而不言谁当救其失者谨复稽之古今考之圣贤之
格言莫不谓亲近君子斥远小人则人主尊荣国家
安乐疏外君子进任小人则人主忧辱国家危殆此
理之必然而非一人之私言也故孔子论为邦则曰
放郑声远佞人子夏论舜之德则曰举皋陶则不仁
者远论汤之德则曰举伊尹则不仁者远诸葛亮戒
其君则曰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
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凡典册所载如此之
类不可胜纪至于周易所论尤为详密皆以君子在
内小人在外为天地之常理小人在内君子在外为
阴阳之逆节故一阳在下其卦为复二阳在下其卦
为临阳虽未盛而居中得地圣人知其有可进之道
一阴在下其卦为ザ阴在下其卦为遁阴虽未壮
而圣人知其有可畏之渐若夫居天地之正得阴阳
之和者惟泰而已泰之为象三阳在内三阴在外君
子既得其位可以有为小人奠居于外安而无怨故
圣人名之曰泰泰之言安也言惟此可以久安也方
泰之时若君子能保其位外安小人使无失其所天
下之安未有艾也惟恐君子得位因势陵暴小人使
之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