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哉!”乃自杀。
又曰:沛周明都妻者,卫尉赵长平之女也,名阿。长平德行纯粹,海内知之;阿少习仪训,长闲妇道,而都骄淫暴躁,不式上命。都父卫谓阿曰:“新妇贤者女也,当以礼法匡婿。都之不改,新妇之过也。”阿既拜命,退谓左右曰:“我无樊、卫二姬之行,故君以责我,我言而不用,君必谓我不奉教,则罪在己。为生如此,亦何愿哉!”乃自杀。
刘向《列女传》曰:楚昭贞姜者,齐侯之女,楚昭王之夫人也。昭王出游,留夫人渐台之上而去。王闻江水大至,使者迎夫人,忘持苻,使者至,谓夫人出,夫人曰:“大王为宫人约命,召宫人必以苻,今使者不持苻,妾不敢从使者而行。妾闻之矣,贞女之义不犯约,勇者不畏死,守节而已矣!妾知从使者必生,留必死也,然妾不敢弃约越义而求生。”水大至而死,乃号曰贞姜。
又曰:楚白贞姬者,楚白公胜之妻也。白公死,其妻纺绩不嫁。吴王闻其美,使人操金百镒、白璧一双以娉焉。因以辎锶十乘迎之,将以为夫人。妻辞曰:“白公无恙之时,妾幸得充後宫,执箕帚、衣裳履、拂枕席为妃。今白公不幸而死,妾愿守其坟墓,奉其祠祠以终天年。今王赐金壁之聘、夫人之位,非遇妾之所。妾闻之,忠臣不借人以力,贞女不假人以色,岂独事生若此哉,於死亦然!媲既不位,(位,犹仁也。)不能从死,今又去而嫁,不亦大甚乎?”遂辞娉而不行。吴王贤其节而有义,号曰楚白贞姬。
又曰:鲁陶寡婴者,鲁陶门之女。少寡养幼孤,无强昆弟,纺绩为产。鲁人或闻其义,将求焉。婴闻之,恐不得免,乃作歌明己之不二也。其诗曰:“悲黄鹄之早寡兮,十年不双;宛颈戢翼兮,不与众同。时则非鸣兮,独行茕茕;天命令然兮,愧独永伤。感鸟愠己兮,泪下成行;呜呼悲兮,死者不可忘。飞鸟尚然兮,何况贞良;虽有贤雄兮,终不重行。”鲁人闻之曰:“斯女不可得也。”遂不敢复求之,婴寡终身。
又曰:卫寡夫人者,齐侯之女也。嫁於卫,至城门,而卫君死。保母曰:“可以还矣。”女不听,遂入,行三年之丧,毕,弟立谓曰:“卫,小国也,不容二庖,请愿同庖,惟夫妻为同庖。”夫人不听,卫君乃使诉於齐,兄弟皆欲与後君,使人告女,女终不听,乃作诗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又曰:邵南申女者,申人之女也。既许嫁於丰,夫家礼不备而欲迎之。女盖与其人言,以为:夫妇者,人伦之始也;嫁娶者,所以傅重承业,继续先祖,为宗庙主。夫家轻礼违制,不可以行。遂不肯往。夫家讼之於理,致之於狱,女终以一物不具,一礼不备,守节持义,必死不往。而作诗曰:“虽速我讼,亦不女从。”言夫妇之礼不备足也。君子以为得妇道之宜。(与《诗说》小异,故再出。)
又曰:蔡人之妻者,宋人女也。既嫁於蔡,夫有恶疾,其母将改嫁之。女曰:“夫之不幸,乃妾之不幸也,奈何去之?萌酥道,壹与之醮,终身不改。夫不幸遇恶疾,不改其意,且夫采擒熘草,虽甚臭恶,犹始於将采之,终於怀颉之,浸以益亲,况於夫妇之道!”终不听其母,而作《擒臁分诗。
又曰:鲁秋洁妇者,鲁秋胡子之妻也。秋胡子既纳之,五日而去官於陈,五年乃归。未至家,见路傍有一美妇人,方采桑。秋胡子下车谓曰:“苦暴采桑,吾行道远,愿托桑阴下餐。”妇人采桑不辍,秋胡子谓曰:“力田不如逢年,力桑不如见郎,今吾有金,愿与夫人。”曰:“嘻!夫采桑力作,纺绩织以衣,食奉二亲,研掾子而已矣,吾不愿人之金也。收子之资,与子笥金。”秋胡还家,奉金遗母。母使人呼其妇,妇至,乃向采桑者。妇曰:“君辞家远仕,五年方还,当乍驱扬尘疾至,今也乃悦道旁妇人,是忘母不孝,好色淫佚,是污行也。妾不忍见不义不孝之人,子改娶矣。妾亦不嫁。”遂去。东走,自投於河而死。
又曰:梁寡高行者,梁之寡妇,荣於色,敏於行,早寡不嫁。梁贵人争欲取之,不能得。梁王闻之,使相娉焉。高行曰:“妾之夫不幸,先犬马填沟壑,妾宜以身荐其棺椁,守养幼孤,不得专意。妾闻妇人之义,壹往不改,以全贞信之节。今忘死而趋生,是不信也;见贵而忘贱,是不贞也。弃义而从利,无以为人。”乃援镜操刀以割其鼻曰:“妾已刑矣。所以不死者,不忍幼嗣之重孤也。刑馀之人,殆可释矣。”王高其节,乃复其身,号曰“梁高行”。
皇甫谧《列女传》曰:天水姜叙母者,同郡杨阜之姑也。阜为州吏,马超杀刺史、太守,叙屯历城,阜往见之,垤け怅。叙曰:“何为乃尔?”阜曰:“守城不能完,君亡不能死,何以视息於天下乎!君拥兵专制而无讨贼之心,此赵盾所以书弑也。”叙母慨然,勒叙从阜计,遂起兵於卤城。超闻之,袭历城,得叙母,母骂之曰:“若背父之逆子,杀君之桀贼,天岂久容!若何不早死,敢以面目视人乎?”超即杀之。超败,陇右平定,魏武令曰:“姜叙之母明知乃尔,虽杨敞之妻,盖不过也。”
又曰:留子直妻者,历阳人。汉末扰攘,随夫之从父客居豫章。从父通郡牧族之妻,年少有色,太守客请以为妻,守死不从。十馀日,客以还,太守夷杀之,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