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监司发摘。不然,台谏有言,中书方可施行。今事自中出,万一传闻不实,即所损又大也。』太后曰:『速选有风力更事,任一人为福建路转运使。』二相禀旨而退,至中书,沂公曰:『陈绛,猾吏也,非王耿不足以擒之。』立命进耿,吕许公a首曰:『王耿亦可惜也。』沂公不喻,时耿为侍御史,遂以为转运使。耿拜命之次日,有福建路衙校拜于马首云:『押进奉荔枝到京。』耿偶问其道路山川风候,而其校应对详明,动合意旨。耿遂密访绛所为,校辄泣曰:『福州之人,以为终世不见天日也。岂料端公 【原误作『分』,据明抄本及夏校本渑水补遗引五朝名臣言行录改。】 赐问,然某尤为绛所苦者也。』遂条陈数十事,皆不法之极。耿大喜,遂留校于行台,俾之干事。既置诏狱,事皆不实,而校遂首常纳禁器于耿。事闻,太后大怒,下耿吏,狱具,谪耿淮南副使,皆如许公之料也。 【渑水燕谈。】

  二

  范文正公仲淹为参知政事,建言先立学校,劝农桑,责吏课以年任子等事,颇与执政不合。会有言边鄙未宁者,文正乞自往经抚,于是以参知政事为河东陕西安抚使。时吕许公夷简得谢居圃田,文正往候之,许公问曰:『何事遽出也?』范答以暂往经抚两路,事毕即还矣。许公曰:『参政此行,正蹈危机,岂复再入?』文正未喻其旨,果使事未还,而以资正殿学士知州。 【见东轩笔录。】

  ○薛化光

  太祖征河东,绛州薛化光上言:『凡伐木先去枝叶,后取根柢。今河东外有契丹之助,内有人户供输,切恐岁月间未能下矣。宜于太原北石岭山,及河北界西山东静阳林、 【东斋作『村』。】 乐平镇、黄泽关、百井社,各建城寨,扼契丹援兵。起其部内人户于西京、襄、邓、唐、汝,给闲田,使自耕种,绝其供馈。如此,不数年,可平定矣。』其后卒用其策,而下河东。化光,简肃之父,后赠中书令。

  ○薛长孺

  薛长孺为汉州通判,戍卒闭营门,放火杀人,谋杀知州、兵马监押。有来告者,知州、监押皆不敢出。长孺挺身叩营,谕之曰:『汝辈皆有父母妻子,何故作此事?然 【东斋作『元』。】 不与谋者,各在一边。』于是不敢动,惟本谋者八人突门而出,散于诸县村野,捕获。是时,非长孺,则一城之人尽遭涂炭矣。钤辖司不敢以闻,遂不及赏。长孺,简肃公之侄,质厚人也,临事敢决如此。 【并东斋记事。】

  ○孔宗翰

  元佑中,上元,驾幸凝祥池,宴从臣,教坊伶人以先圣为戏。刑部侍郎孔宗翰奏:『唐文宗时,尝有为此戏者,诏斥去之。今圣君宴犒t臣,岂宜尚容有此?』诏付伶官 【渑水有『置』字。】 于理,或曰:『此细事,何足言者?』孔曰:『非尔所知,天子春秋鼎盛,方且尊德乐道,而贱工乃尔亵慢,纵而不治,岂不累圣德乎?』闻者惭而叹伏。 【渑水燕谈。】

  ○吕蒙正

  吕蒙正相公不喜记人过。初参知政事,入朝堂,有朝士于帘内指之曰:『是小子亦参政邪?』蒙正佯为不闻而过之,其同列怒之,令诘其官位姓名,蒙正遽止之。罢朝,同列犹不能平,悔不穷问,蒙正曰:『若一知其姓名,则终身不能复忘,固不如毋知也。不问之,何损?』时皆服其量。

  ○曹侍中

  曹侍中彬,为人仁爱多恕,平数国,未尝妄斩人。尝知徐州,有吏犯罪,既立案逾年,然后杖之,人皆不晓其旨。彬曰:『吾闻此人新娶妇,若杖之,彼其舅姑必以妇为不利而恶之,朝夕笞骂,使不能自存。吾故缓其事,而法亦不赦也。』其用志如此。 【涑水注『张锡云』三字。】

  ○赵概

  王原叔曰:『赵概与欧阳修同在馆, 【明抄本作『史馆』。】 及同修起居注。概性重厚寡言,修意轻之。及修同知制诰,是时,韩、范在中书,以概为不文,乃除天章阁待制,概澹然不以屑意。及韩、范出,乃复除知制诰。会修甥嫁为修从子晟妻,与人淫乱,事觉,语连及修。修时为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疾韩、范者皆欲文致修罪,云与甥乱。上怒,狱急,t臣无敢言者。概乃上书,言:「修以文学为近臣,不可以闺房暧昧之事,轻加污蔑。臣与修踪迹素E,修之待臣亦薄,所惜者,朝廷大体耳。」书奏,上不悦,人皆为之惧,概亦澹然如平日。久之,修终坐降为知制诰、知滁州,执政私晓譬概,令求出,乃出知苏州。遭丧去官,服阕,除翰林学士。概复表让,以欧阳修先进,不可超越为学士,奏虽不报,时论美之。』 【并涑水纪闻。以上五字据明抄本补。】

  ○李文靖

  寇莱公始与丁晋公善,尝以丁之才荐于李文靖公沆屡矣,而终未用。一日,莱公语文靖曰:『比 【东斋作『准』。】 屡言丁谓之才,而相公终不用,岂不 【东斋作『其』。】 才不足用耶?抑鄙言不足听耶?』文靖曰:『如斯人者,才则才矣,顾其为人,可使之在人上乎?』莱公曰:『如谓者,相公终能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