弊,蠹胥从粮长索贿,三友闻之怒。胥曰:「将馈公耳。」三友益怒,曰:「尔为盗,吾亦盗耶?」乃止。长安尉某闻三友贤,招之往,则曰:「子职在恤囚,吾请助子。」至狱,命卒涤刑具,检囚食,询疾苦,日以黎明赴狱.狱卒曰:「公何自苦?」曰:「吾与若起居无禁,囚手足贯锒铛,便旋候监放。何忍贪一己之安,贻众囚以苦耶?」囚闻之,皆感泣。

  孙隐谷为吴某营美孙隐谷,名宗濂。有疏戚吴某,粥粥无他能,依孙以老。为营美,或曰:「豫凶事何亟亟也?」曰:「使及见之,恐其遽瞑目而疑我之薄矣。」然孙死而吴尚健饭也。

  纪文达勖奴师犬之义纪文达公昀戍乌鲁木齐,畜数犬。乾隆辛卯,赐环东归,一黑犬曰四儿,恋恋随行,挥之不去,遂偕至京师。途中守行箧甚严,非文达至前,虽僮仆不能取一物。稍近,辄人立怒啮.一日,过辟展七达坂。车四辆,半在岭北,半在岭南,日已曛黑,不能全度。犬乃独卧岭巅,左右望而护视之,见人影,辄驰视。文达为赋诗二首曰:「归路无烦汝寄书,风餐露宿且随予。夜深奴子酣眠后,为守东行数辆车。」「空山日日忍饥行,冰雪骑驱百廿程。我已无官何所恋,可怜汝亦太痴生。」纪实也。至京岁余,一夕,中毒死,或曰奴辈病其司夜严,故以计杀之,而托词于盗也。文达收葬其骨,欲为起冢,题曰「义犬四儿墓」,而琢石,象出塞四奴之形,跪其墓前,各镌姓名于胸臆,曰赵长明,曰于禄,曰刘成功,曰齐来旺。或曰以此四奴置犬旁,恐犬不屑,文达乃止,仅题额诸奴所居室曰「师犬堂」。

  曹慕堂仗义乾隆朝,曹慕堂宗丞学闵与纪文达公同在翰林院清s堂办事。会有八九人以争名事为院长所嫉,院长将劾之,文达亦被嫌,日在危疑中。曹,仗义人也。乃邀同人诣院长前婉请曰:「以公所闻,此数人者,褫不蔽辜矣。然此语从何来,倘白简一上,事下刑曹,无证佐,不能成狱,愿先示告者姓名,并列章中。」院长沉吟久之,竟中止。后数人皆通显,皆不知此事之由曹解之也。

  曹之同年陈裕斋侍御,四十余无子,而不能置妾。曹乃鸠赀买一女送其家,后举一子。侍御夫妇相继没,有倌本萜溆嘧剩百计媒Y,孤儿孀妇,且旦夕不自存。曹又率诸同年声僦罪而斥逐之,乃得安。

  葛志齐求免邑人徭役葛志齐,辰溪人。精医术,尤长外科。湖广总督开泰患足痈,屡治不效,志齐疗之,立愈。乾隆癸巳,缅甸叛,领兵大臣阿文成公桂道患背疽,危甚,召志齐治之。问效迟速,志齐以半月对。至十二日愈,阿谢以金,不受,曰:「但求免本籍徭役。」阿以其劳着于军,行县援免,勒碑县庭。

  仙鹤翎以救尹吉图受伤提督仙鹤翎,山东人。乾隆甲午秋,王伦叛,时方为千总,随副都统尹吉图入汪家小楼搜缉。尹骤抱伦背,贼党刀剑丛至,尹仆地,仙奋身前救尹出,背受刃伤如画,三日乃苏.舒文襄公赫德奏闻,立擢守备。后至湖南提督。

  高海樵归友榇闽县高海樵,名腾.与曾夔堂孝廉韶为同年至契,曾以豪饮致疾,高寄诗规之。乾隆丁酉,高之友叶秀旅死福州,为之经纪其丧,且送榇归.适秋试榜发,中道闻捷,或劝其返棹,曰:「得一科而弃友榇,于心忍乎?」

  严敏中质钱应人杭人严果,字敏中。以授徒为生,岁入之修脯常不给.有告急而以书画经籍之类求售者,不较其值,辄质钱以向之购,或见而爱之,亦即持去,是以家无遗物。其自作书画,亦皆随手赠人,不自珍秘也。

  陆健桥收广兴尸《燕兰小谱》作于乾隆乙酉以后,及庚戌举行万寿大典时,浙江盐商承办皇会,有三庆班入京,自此继至者,则有四喜、启秀、霓翠、和春、春台等班。各班小旦将百人,大半见诸士夫歌咏。若春台班小旦陆健桥 「 苏州人。」 为广十二爷收尸一事,尤为难得。广,名兴,其兄弟行为十二。官侍郎,与陆最昵。遭事弃市,亲族中无敢收其尸者,陆为棺敛之。

  王鹭亭送病友王联,字鹭亭,泰州人。善诗古文,精制艺,饩于庠。乾隆庚子,偕沈某赴金陵应秋试,沈病喉欲归,时去试期仅五六日。沈贫蹇,势又将死,王独慷慨送之。至龙潭,宿客邸,沈病亟,呼有鬼,命王伴之卧,口臭腐,秽触鼻,王自若。中夜起,沈坐肩舆中不自持,王步行以背卫之于两扃之间.未几,沈毙于路,舆人欲散,王以义感之,始舁之至丹徒之某寺殡焉。

  解士雄睦A任恤解士雄,字鹞洌海州人。少孤,以力田起家,入赀为国子生。为人朴鲁俭约,常布衣疏食。而性好施予,有睦A任恤风,族党之力难殡葬者,嫁娶愆期者,皆待之以给.岁暮农事毕,则周行村野间,视破屋中之有鹑衣尘甑者,辄予以布粟,故一乡皆称之为解善人。

  乾隆乙巳,海州大旱,民饥,州牧林光照设厂煮粥以振,解率先捐钱八百缗助之。既而念所居白埠镇之被灾为尤剧,复即其家别设粥厂,分男女二棚,与其妻分督之,辄中夜起,率婢仆淅米执爨。清晨,饿者环集,夫妇先啜一盂以尝之,然后操杓散给,无不饱饫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