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富,以其侄不肖,亦久不与通。三年二十余,尚未有室。某年,迫岁除,窘甚,无以为生。有博徒与之谋,假以衣冠,使至其姑家求见。姑辞焉。则告阍者曰:「此来非有求,特以将成婚,不敢不告长者耳。」姑闻之,乃命入见。时衣冠楚楚,颇不蓝缕.问频年何在,以贸易对。问婚期何日,曰:「后日是也。」姑大喜,赠银十两为婚费,且云届期当来贺.姑有子妇二人,各送津钱十千。 「 津钱十千,合制钱实五千。」 三持银钱归,商于博徒。诸博徒喜曰:「然则尚有后惠矣。」乃即所居屋使工为之标饰,觅一青年妓饰以荆布,使伪为新妇者。及期,姑至,见妇,悦之。妇又善承迎,入厨作羹,跪坐而馈,姑欣然。食已,谓曰:「此屋隘,吾不能宿此,明日当复来,少有资助。」明日又至,出屋契一纸,曰:「此屋赠汝夫妇,可迁其中。」又出田契曰:「薄田百亩,粗供粥。」三惊喜过望。此妓之父亦博徒,因负人博进,暂以女为钱树子。既知三有田有屋,即以女妻之。

  邬三意外得妻天津有邬三者,父以沙船起家,死久矣。三嗜赌,耗其赀,田园皆归他姓,惟屋犹在,与母居之。俄而母死。津俗丧礼尚奢,出殡尤甚。三卖屋治丧,遂无立锥地,寄居博徒家。有姑,嫁奚姓,颇富,以其侄不肖,亦久不与通。三年二十余,尚未有室。某年,迫岁除,窘甚,无以为生。有博徒与之谋,假以衣冠,使至其姑家求见。姑辞焉。则告阍者曰:「此来非有求,特以将成婚,不敢不告长者耳。」姑闻之,乃命入见。时衣冠楚楚,颇不蓝缕.问频年何在,以贸易对。问婚期何日,曰:「后日是也。」姑大喜,赠银十两为婚费,且云届期当来贺.姑有子妇二人,各送津钱十千。 「 津钱十千,合制钱实五千。」 三持银钱归,商于博徒。诸博徒喜曰:「然则尚有后惠矣。」乃即所居屋使工为之标饰,觅一青年妓饰以荆布,使伪为新妇者。及期,姑至,见妇,悦之。妇又善承迎,入厨作羹,跪坐而馈,姑欣然。食已,谓曰:「此屋隘,吾不能宿此,明日当复来,少有资助。」明日又至,出屋契一纸,曰:「此屋赠汝夫妇,可迁其中。」又出田契曰:「薄田百亩,粗供粥。」三惊喜过望。此妓之父亦博徒,因负人博进,暂以女为钱树子。既知三有田有屋,即以女妻之。

  程汪夫妇有别徽人程某, 以赀雄其乡, 累世矣。 生一子, 少而痴, 及长, 混混无所知, 其家以二仆守之, 饥饱寒燠, 悉二仆为之节度。 或不受教, 则痛笞之, 乃帖然服其术, 若驭牛马然, 远近皆知之, 无与论婚者。 程氏故有质剂之肆在无锡, 有汪氏者, 世为之主会计。 汪有女, 与程子年相若也。 汪叟曰: 「吾家自祖父以来, 皆主程氏。 今程翁有子, 无女之者, 吾何惜一弱女子, 不以酬其数世之恩谊乎? 」使人达其意于程, 程初辞焉。 汪固请, 程重逢其意, 乃聘为子妇. 及成婚, c雁之仪, 牢羞之费, 颇极辉备。 青庐既启, 将行交拜礼, 而程氏子蹩薛蹁, 竟不成拜。 已而入室, 顾视室中罗屏绣幕, 非平昔所寝处, 则大惊, 叫嚣东西, 堕突南北, 无以能近者。 不得已, 仍命二仆推挽以去。

  女自此独处终身矣。舅姑语之曰:「吾子,非人类也,苦我新妇,幸善自爱。」次日,即割家赀巨万与之,逾年,以兄弟之子一人为之嗣。而女甚贤达,上事舅姑,下抚嗣子,旁遇娣姒,皆无间言。舅姑益善之。因为子纳赀得官,女遂受四品服。与夫异室而处者三十年,虽命妇,仍处子也。程氏子先卒,女又十数年乃卒。晚岁年齿既高,行辈又长,家中事悉禀命焉。女善料事,并能知人,事无巨细,经女处分,悉中窍却.程氏子虽迷惘终身,然仪状端整,肥白如瓠,中年以后,须髯甚美,望之若丛祠中所塑神像者然。且自程氏子之生也,其家日益饶衍,候时转物,无不得利。程氏子死,稍稍衰矣。

  成人婚姻有富家子,所娶亦富家,奁具甚盛。婚夕,将就良席,妇忽长叹.子问故,妇曰:「吾初许嫁老儒子,老儒死,家益贫,吾父亦死,吾母悔焉,背其盟,改适于君。虽母命,而追念往事,不觉失声,君勿罪也。」子瞿然曰:「老儒子今安在?」曰:「闻流落市井矣。」子遽出,谓其父曰:「吾家幸富厚,何患无妇!奈何夺贫子之妻?」即访求老儒子,迎之以归,衣以己之衣,扫除别室,使成婚礼,尽以妇家所装送者畀之。居数岁,父使以太学生应乡试。子虽自幼从师读书,然日以嬉戏为事,所作诗文,皆师代为之,父固不知也。及入闱,执笔苦思,终日不得一字。疲极,假寐,有老翁搴帷而入,推之起,曰:「吾文已成,而卷为墨渖所污,无用矣。知子文尚未就,敬以相赠。」子大喜,录之而出,以草稿示师。师曰:「佳则佳矣,二三场必不相副,奈何?」及入第二场,仍终日无一字。薄暮,内咳绮蓿又遇此翁,哀之曰:「尚有以赠我乎?」翁笑曰:「诺.」出之袖中,经文五篇皆具,出以语师,师默然。至三场,又遇翁如前,师曰:「汝今必中式矣。」

  榜发果中式,师乃告之曰:「汝所遇者鬼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