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枉有杀戮以来功赏,使谕河北安抚使贾昌朝,与言亟示之以约束,违者以军法从事。”上又曰:“城下要害处既多设寨栅,以防奔冲。即阴晦雨雪,贼乘夜突出,以害吾主将,不可无备。军中盛寒,凡系官材植及河防物料,权许就取为薪。”上之忧恤军民如此。一日,得贾昌朝奏贝州事,忧形于色,怅然曰:“相公枢密日上殿来,无一人与国家了事者,何益”彦博早朝,慷慨请行,以破贼自任,上大喜。
  既而左右赞曰:“官家无忧,贝加文,则败矣。”上益喜。丁丑,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文彦博为河北宣抚使,本路体量安抚使、枢密直学士、左谏议大夫明镐副之。戊寅,诏文彦博以便宜从事,仍以将作监主簿鞠真卿、试将作监主簿成伟、进士李景元掌机宜文字。其明镐所辟官吏,并仍旧。彦博行,上燕饯赐赉,荣盛倾一时。乙酉,降空名敕告、宣头札子三百道下河北宣抚使,以备赏功。是时明镐功垂成,将士知上委任彦博隆重,人百其勇,待彦博之来以自效。上亦曰:“彦博必生擒此贼矣。”至末逾月,闰正月辛丑,彦博等遣承受公事李继和来告贝州平,总管王信生捕获王则。则自反至败,凡六十六日。
  凯旋。戊申,以彦博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制曰:“膺重任者必励许国之忠,建奇功者必峻登贤之赏。其有早毗大政,夙负伟材,自奋临戎之行,遂成荡寇之略,宜扬显命,以告治廷。
  推忠佐理功臣、朝散大夫、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上轻骑都
  
  尉、平阳郡开国侯,食邑一千户,赐紫金鱼袋。文彦博器业异伦,智谋适用,有强明果断之才而济之以温裕,有周通敏洽之识而辅之以端方,自班近途,浸发贤蕴。向以预政之地,深念择人之难,采西南之治声,陪左右之机论。属凶徒构孽,孤垒偷生,巢幕之势虽危,拒辙之狂尚肆。始定恢于胜策,往即殄夫妖氛,赏而缓功,庸何以劝宜升台席之贵,更陟中台之华,兼书殿之美资,衍辕田之真赋,褒功驭赏,并示优崇。於戏!
  舍爵策勋,已奉谋于太室;代天理化,终济治于王家。其懋乃猷,用祗攸训。可特授金紫光禄大夫、行尚书礼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进封开国公,加食实封四百户。仍赐推忠协谋佐理功臣。”上顾彦博曰:“卿,朕之裴度也。”彦博归功于明镐,让位久之,上屡诏不允。诏以镐为端明殿学士、给事中,遂除参知政事。以王信为感信军节度观察留后。自余兵官,各以功次迁,京朝官及选人预军期者六十人,都虞候至士卒八千四百人,第其功为五等:第一等一百六十人,转五资;第二等二百人,转四资;第三等三百人,转三资;第四等六百人,转二资;第五等一千八百人,转一资。
  王则槛送京师。乙丑,剐则于都市,诛西上閤门使知贝州张得一于丽景门外。得一,太子太师耆之少子也,视事八日而遇乱,匿营中为贼所得,置其家属于州廨之西厅,日为具饮食。初,贼取州二印,犹语曰:“用讫却见还。”后每见必呼,则曰大王,先揖而后坐,坐必东向。又为则僭排仪卫,以故得不害。
  既诛,而兄弟悉降黜,妻子论如律。
  闰正月初五日,降曲赦,其文曰:“门下:朕纂承宝绪,导发化源,思固本之在民,每敦仁而修政,仰遵先训,罔咈大猷。刑审厥中,处之以明决;信孚无外,示之以怀柔。惟宁虽底于万邦,失所每矜于一物。近以贝丘旧壤,孽竖为妖,啸聚
  
  郡城,稽诛旬朔,眷兹境土,不无残伤。当兴师之剿除,且有众之蹂践。而又枕戈衽甲,暴露于夙宵;挽粟飞刍,疲劳于道路。暨列荡平之效,宜推优奖之恩,念彼封疆,并均渥泽,可曲赦河北诸州军。云云。於戏!天道助顺,固逆乱之无萌;君德好生,惟宽仁之可尚。恩威并及,善恶用分。布告群伦,当体朕意。”
  王则挟妖法为乱既败,州郡大索妖党,被系者不可胜数。
  仁宗闻之,叹曰:“如此得无滥及良民乎”命有司宽其禁,诸传习妖法非情涉不顺者,毋得过有追捕。
  明镐讨贝州,久未下,上深以为忧,问于两府参政。文彦博请自往督战。八年正月丁丑,以彦博为河北宣抚使,节制诸将。时枢密使夏竦恶明镐,凡镐所奏请,多从中沮之,惟恐其成功。彦博知其如此,即受命,乞以便宜从事,不从中覆,上许之。闰月庚子朔,克贝州,擒王则以献。初,彦博至贝州,与明镐督诸将,筑距门以攻城,旬余不下。有牢城卒董秀、刘炳请穴地道以入,彦博许之。贝州城南临御河,秀等夜于岸下潜穿穴,弃土于水,昼匿穴中,城下不之见也。有帐前虞候杨遂请行,许之。既出穴,登城杀守者,垂絙以引,城下之人悉登。城中惊扰,贼以火牛突,登城者不能拒,颇引却。杨遂力战,身被十余创,以枪刺牛,牛却走,贼遂溃。王则、张峦、卜吉与其党突围走至村舍,官军追围之。则犹戴花幞头,军士争趣之。部署王信恐其死无以辨,以身覆其上,遂生擒之。峦、吉皆死于兵,不知所在。彦博请斩贼于北京,夏竦尚忌其功,建言恐非真,乞令槛车送京师。董秀、刘炳皆除内殿崇班。
  平广南蛮贼侬智高。皇祐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