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又南决、南渡之后。遂由彭城。合汴泗东南以入淮。而向之故道又失矣。夫以数千里湍悍难制之河而欲使一淮以疏其怒势万万无此理也。方今河破金堤。输曹郓地几千里。悉为巨浸。民生垫溺。比古为尤甚。莫若浚入旧淮河。使其水南流复于故道。然后导入新济河。分其半水。使之北流以杀其力。则河之患可平矣。譬犹百人为一队。则其力全。莫敢与争锋。若以百分而为十。则顿损。又以十各分为一。则全屈矣。治河之要。孰踰于此。然而开辟之初。洪水泛滥于天下。禹出而治之。水始由地中行耳。财成天地之化、必资人功而后就、或者不知。遂以河决归于天事。未易以人力强塞。此迂儒之曲说。最能偾事者也。濂窃愤之因备着河源以见河势之深且远不分其流。决不可治者如此。倘有以闻于上、则河之患、庶几其有瘳乎、虽然此非濂一人之言也、天下之公言也、
  记
  观心亭记
  阅江楼记
  渤泥入贡记
  观心亭记【观心亭】
  昊天纯佑九有民。起手高卓全以所覆田大我 大明皇帝。执符御历。拨乱世而反之正。化行仁流。臻于泰宁。然犹孜孜夙夜敬厥德。奉若天道赫如上帝鉴临。乃洪武十年冬十月丙午朔、复敕工曹造观心之亭于宫城上。设甓为墉。涂以赭泥。中寘辅坐。前辟彤户。越七日壬子落城。 上亲幸焉。召臣濂语之曰、人心虗灵、乘气机出入、操而存之为难、朕罔敢自暇自逸、譬鱼之在井、虽未免乎跳踯、终不能度越范闱、况有事于天地庙社、尤用祗愓、致斋之日、必端居亭中、返视却听、上契冲漠、体道凝神、诚一弗二、庶几将事之际、对越在天、洋洋乎临其上、卿为朕记之、传示来裔、咸知朕志俾弗懈虔、臣拜手稽首而扬言曰、书有之。惟天无亲。克敬为亲。民罔常怀。怀于有仁。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曰诚曰敬曰仁。皆中心所具。非由外铄我也。此心若存。则动静合道。建中保极之源。清而弗扰。庶绩咸熙。否则天飞渊沦。凛乎若朽索之驭六马。唯欲之从而罔克攸济。治忽之几。其始甚微。不可不慎也。钦惟 皇帝陛下、法天启运。乹乹终日。不遑暇食叙大业简尽十有五年大统斯集政平人和。休祥屡应。斯皆观心之明验。古先哲王相传心法。所谓精一执中之训亦不过此。 圣子神孙。必来取法。当有不言而喻者矣。虽然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臣愿陛下存神内居。常如亭中时。则心与天为一。祥刑敷政。壹出自天。衍亿万年无强之休。亦永无强之闻。不亦显哉。臣不佞。既承 诏旨、辄稽古书而为之记、别有观神亭。与斯亭东西对峙。其制同。其义亦无异云。
  阅江楼记【阅江楼】
  金陵为帝王之州。自六朝迄于南唐类皆偏据一方无以应山川之王气局便宏正逮我 皇帝定鼎于兹。始足以当之。由是声教所暨。罔间朔南。存神穆清。与天同体。虽一豫一游。亦可为天下后世法。京城之西北有狮子山。自卢龙蜿蜒而来长江如虹贯蟠遶其下 上以其地雄胜。诏建楼于巅。与民同游观之乐。遂锡嘉名为阅江云。登览之顷。万象森列。千载之秘。一旦轩露。岂非天造地设以矣大一统之君而开千万世之伟观者欤。当风日清美。法驾幸临。升其崇椒。凭阑遥瞩。必攸然而动遐思。见江汉之朝宗。诸侯之述职。此叚规格犹沿宋骻而气味自壮不堕衰飒城池之高深。关阨之严固。必曰此朕栉风沐雨战胜攻取之所致也。中夏之广。益思有以保之。见波涛之浩荡。风帆之下上。番舶接迹而来。蛮琛联肩而入贡。必曰此朕德绥威服覃及内外之所及也。四夷之远。益思有以柔之见两岸之间。四郊之上。耕人有炙肤皲足之烦。农女有捋桑行馌之勤。必曰此朕拔诸水火而登于袵席者也。万方之民。益思有以安之。触类而推。不一而足。臣知斯楼之建。皇上所以发舒精神。因物感兴。无不寓其致治之思。奚止阅夫长江而巳哉。彼临春结绮。非不华矣。齐云落星。非不高矣。不过乐管弦之淫响。藏燕赵之艳姬。一旋踵间。而感慨系之。臣不知其为何说也。虽然。长江发源岷山。委蛇七千余里而始入海。白涌碧翻。六朝之时。往往倚之为天堑今则南北一家视为安流无所事乎战争矣然则果谁之力欤。逢掖之士。应制体固应如此有登斯楼而阅斯江者。当思 圣德如天。荡荡难名。与神禹疏凿之功。同一罔极。忠君报上之心。其有不油然而兴耶。臣不敏、奉 旨撰记、故上推宵□治之切者、勒诸贞珉、他若留连光景之辞、皆而不陈、惧亵也、
  渤泥入贡记【入贡】
  濂承 旨禁林日、福建行省都事沈秩来谒曰洪武三年秋八月、秩与监察御史张敬之等奉 诏往谕渤泥国、冬十月由泉南入海、四年春三月乙酉朔达阇婆、又踰月始至其国、国王马合谟沙、僻处海中、倨傲无人臣礼、秩令译人通言曰 皇帝抚有四海、日月所照、霜露所队、无不奉表称臣、渤泥以弹丸之地乃欲抗 天威邪、王大悟、举手加额曰、 皇帝为天下主、即吾之君父、安敢云抗、秩即折之曰、王既知君父之尊。为臣子者柰何不敬。亟撒王座而更设芗几寘 诏书其上。命王帅官属列拜于庭。秩奉 诏立宣之。王俯伏以听。成礼而退。明日王辞曰、近者苏禄起兵来侵子女玉帛尽为所掠必俟三年后、国事稍纾、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