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此朝鲜而亦失之中国尚有局面在乎且日本之欲得朝鲜也非一日矣客曰是皆然矣至于今日之战公以为中国不过节节退让而已乎抑将一奋神威乎中国自尊之意恒谓万国尽出其下以仆之愚料中国必将大显经文纬武之才以自资其铺张扬厉之词也

威曰否非此之谓也中国骄傲之气不可一世而其所作之事则正与其相反即如中国素称文明之国而其民乃有至愚极拙者国家未尝逐一教之也中国之教化固所谓最古而最上者也然衡以各国今日教法则中国之所教仅未成丁之稚子耳华人又有不肯自[谦](慊)之獘岂知适成为不能交战之人愈谦恭即愈稳实愈虚憍即愈空疏也中国之所以骄人者人尽误会其意以为将士城郭之足以雄视列邦也岂知在于文字言语之表然自以为无敌而已譬之于中鼓愈空者声愈厉声则厉矣其如中空而无力何职此之故其气焰则高与天齐其力量则不及于地要之皆纯盗虚声而已一千八百六十年猝遘英法之 俄则屡起违言法则有越南之警日本亦屡思尝试于是中国自知不敌迫不能已一究心于外在 朝之诸大臣复动心忍性冀曾益其所不能凡京师创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与夫 简派出使各国大臣皆缘一千八百六十年以后之事激之使不得不动也总署大臣尝与各国有交涉事件余在华时恒与之往来讲论说者谓诸大臣皆系各部院堂官 中朝遴选干才使兼是职诚郑重乎其事而余仍不谓然也恒闻诸大臣之私议一涉于他国之人即甚忿恨谓如能不与之相通则最妙矣又常藐视各国之钦使谓若辈之文理识见无有能及我华人者至 中朝阻遏远人之事历来每在于拜跪之末节虽我英人从未有降心相从者然皆念中国所以藐视他人之故端在不明非别怀恶念也故恒体谅而隐忍之绝不加以勉强俟其自行领悟而已客又问曰中国非无干济之大僚非不自知其孱弱何以因循苟且不思奋然有为即以日本之 而论亦岂不知非始于今乎威曰噫难言之矣总而言之我中国之事往往自相矛盾而已华人岂乏精明聪慧之才外事亦岂不洞悉但知之者一人行之者又似别有一人也余尝与中国大臣纵谈外事大臣曰我 朝深欲效法西国凡从格致之学入手以成各种之机器必将取而用之至于中国之风俗与夫道学德行之所传则终守之而不改也此华人之见解也日本则不然无论风俗无论道德皆随新法以为更变盖谓既得格致之新理必又得风俗之新章庶几足以相配也即此一端可见日人之巧于华人矣夫中国之未能日盛月新者盖误于[墨](黑)守旧章之一念譬之于人一手欲取新器而一手仍紧握旧物则必纷而不能专故有时敦聘之西人使教华人以制造之业及至绘图列说铸练成器即曰吾事毕矣问其既得此器能行与否则日久而仍未见其行也中国又有最难之一事在于血之不流通试取一千八百七十四年我英人马嘉礼被戕于云南一案而言余遴[派](脉)干员自汉口取道入滇洋查起 之故考云南一省不过处于中国之西南而邻于缅甸耳不谓余所派之员在途历三阅月之久始抵腾越似区区之路若移而至于西国不过三五日程耳而在华则竟至于此此种关山之间隔道途之迢递推诸十八行省几于无一不然其何以妥为约束哉且又何以征兵集饷而收朝发夕至之效哉日本今有窥伺东三省之意而华兵则星散于我各直省仓猝间断难调岂不棘手间尝比较程途窃谓欲[调] 中国南兵而至满洲直更远于英兵之至印度远水不能救近火其何以立于不败者哉客曰倘使日本幸而成中国不幸而败彼时各省尽乱其关系于西方之旅者公意若何

威曰不过受虚惊而已无防大事也何也中国果有不测之事我等欧洲各国必致无可奈何同时并起以保护本国之民也以余论之旅华之民人固有恃而无恐矣然而欧洲之绝大关系即在于是故苟非不得已其未肯轻言干预乎又问曰欧洲至不得已而相干预未知作何举动威曰日本而得逞其志或欲夷朝鲜而为其郡县一切皆仿日本新章办理或日本又图得中国毘连朝境之一地未可知然姑不必问日本之于何止境也俄人必将怒马独出日本始葸然自知其真实本领总之日本之与中国构 无论或得或失必皆所不能稍占便宜而已日本失足而败于中非其土地即其财货自必偿诸中国日本得手而胜中国又必举其土地财货以偿俄国于是大日本国必致成为大折折音入南人土语如此本国而后已无小益而有大损日本之谓也然其贻累于中国者则殊非浅鲜俄人倘在中国之北强为干预我仪图之曾不踰时法国必猝起于中国之南法与俄固自有盟约者也且不第此也法人别有不说于中国者必将借口于旧帐之未清而思乘机以结算当此之际若使无从旁阻止之者俄法两国则竟瓜分中国矣然而各大国岂真能袖手旁观哉欧洲有德国焉决不肯任俄法两国别有新增之权势美洲有美国焉大东方商务往来多于恒河沙数亦未必肯喁尔而息而恪守甘为局外之恒言焉客曰日本构 于中国败则大有所失胜则毫无所得其不利也若此言则轻举妄动是诚何心哉威曰传闻日本国人有陧阢之势筹外事所以弭内乱也然犹不止此也日人好动而不好静维新之后自觉少年气盛诸事皆活泼泼地而末由一试其势力又与中国积不相能遂缘朝鲜一役忽激其黩武之心耳客曰公以日本之战为义战乎日本之胜中国其能有益于世乎威曰余曾言之矣日本胜则朝鲜去余虽甚怪中国不肯预为整顿然而竟濒于至险之地则实伤我心不忍再言矣日本初学西法即余等之久客东方者亦不料其竟臻绝顶惟日人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