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原不在铁路火船矿务之股分人也是在取其铁路火船之载运便矿务之出产宏而畅行其国之贸易耳若国家开办铁路火船矿务止期为股份人得利抑何所见之小且近岂足以为国致富强哉所深期者是必裕万亿之农商工匠等享其转运之捷贸易之灵搬载之多一得赀利农便可购买土田上合宜之物商便可转贩赢余之货工匠便可增益需用之物料辗转取盈为不浅也若云既行铁路火船则贫民之脚力减兴矿务则国家之帑项穷吾以为是不当惜而转当幸者也此有所损则彼多所益天下事大抵然也有铁路火船运载而费愈多兴矿务帑项大而生产更益耶纵令股份人或有时折阅然终有获利之时且各产货之流通其受益岂止亿万哉譬如此处之物凭力运至彼处费重则多聚积不行物既不能售钱而夫亦无进赀两失之矣且不但有此物之人不能转售而吃亏即他处需购此物之人重价亦难购到更两失之矣且矿务若闭塞不开则工匠无度日之赀土地亦虚置而无益于人又两失之矣若推此意以及别端莫不皆然盖股份创办之得利与否实不关大局惟贸易畅通之益施及一国之农工商民为甚关大局盖创办之人之得利不若种物之人与食用斯物之人之得利为溥也即就前年英国疋头借征之前年英商之业疋头者无不亏本而英国家仍不惜巨赀保护俾千万工匠咸蒙利益盖其造机器织布运花之诸色人等不可以数计其各东得利与否不过数人利害可置而不问耳由此观之可知西国铁路火船矿务之取益良多也盖铁路原可得运兵饷之便数月之程一二日可达兵聚兵充何敌不克火船出洋载运可以辨识海道之沙线大有益于海军而利无穷也矿务所出煤铁各物可供千万工匠成所欲造之器而枪炮铁甲皆可取也岂只图一事即期股东得一利哉不然何以各国初造铁路时每年收回每百两之五两以上息者已少股份因生意大吃亏各国君仍为招徕不论何国人出股本者亦保其可得一定之本息也哉至长江火船之生意当初旗昌公司多为中国人股份因生意不畅中人股分日少一日而西人为之岂无远意哉大冶矿山亦然初年开时耗用不敷今铁路用铁既广即可获利中国人不知此利而遗以听西人图之且不独此也西人之谋人国家亦然往往蓄谋在数十年数百年前而得大利在一旦者比比也西人之一举一动俱在深谋远志可畏可骇而中人何其智慧之不开徒为彼所愚而莫之醒悟也岂不惜哉岂不惜哉

  论华人隶英籍之区别
记有之曰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又曰中国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言语不通嗜欲不同古之所谓戎狄犹在今中国之地非指海外而言也至今日而中外一家几于无所区别然各国有各国之制度即服食起居亦各有不同非可以强而一之也前者沪上华人及寄居香港之华人有愿入英藉者议立一法以示差别曾录于报刻闻香港议此事者拟仿照上海所议令隶英籍之华人襟上各挂银牌一块或谓宜于钮扣上镌刻西字主席者状师伍秩庸既而以悬银牌为是者十三人以镌钮扣为是者五人其余四人两无可否遂准悬银牌之例邮呈英国驻华威公使转咨英国外务署核夺饬遵如果准行窃以为未足为善也英国之制凡有功于国家者由朝廷赏给银牌佩带译以华字是谓宝星然且有数等之别所以示显荣彰勋伐也中国前朝亦有银青鱼佩之赐武后朝改佩鱼为佩龟故唐人诗有无端嫁得金龟婿之句其制亦与鱼同为金为银则品级之不同此正与英国恩赏相类与近时中国之赏给银牌者大有悬殊盖中国之银牌不过为优给兵丁之用而英国之银牌则大臣亦佩之苟非功高劳苦者且不得与焉此其物为何如珍重而乃令华人之隶籍者佩此以昭区别不亦亵名物之甚乎昔孔子有言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今以华人入籍者而令其佩此即异日英员之有功者将何以赏之即曰同一银牌而式样可以稍异即无嫌于赏功之物然所贵乎区别者原欲以示异于华人今仅仅佩一银牌则朝佩而出可以列于英人之籍夕解而入又可以列于华人之列且一有讼事及偷捐漏税诸弊倚于华者利则曰予华人也倚于英者利则曰予英人也其所区别者不亦仍无区别乎夫外国之在华者虽无入籍之事而教堂神巫亦有服中国衣冠者欲行教于华人不得不暂从华人之服此正所谓见宰官而说法则现宰官之身见妇人而说法则现妇人之身从宜从俗自古为然今华人既欲籍隶于英则亦何不以英服易华服则庶乎异其言者异其服其区别乃彰彰可见也夫华人之隶英者非必皆富人也设或有贫人于此无此购办银牌之钱则将不准其隶英籍乎抑由官给与之乎如由官给予而彼贫人以此易食则又将以何法治之乎昔中国有冒充乡绅者包揽讼事者红顶巍然势焰熏赫乡闾之人皆望而畏之其后劣昭著有司逮治之至公堂犹戴红顶官谓之曰尔既经出仕何敢知法犯法拟罪当加一等彼则急去其冠而以顶掷于地践而碎之盖丸泥为之也若贫者而必欲其身挂银牌得毋有此等笑柄乎前者中国有赭寇之乱居然揭示招考亦有应伪示者既取则称莠士而赏给银牌一块悬之胸前不肖者既藉此以弋利悬银牌而至各乡官局索取盘费强讨资助士林为之齿冷今苟悬牌而出得勿典见然于莠士之列耶或者子言银牌之设洵不可矣然即袭英国之衣冠亦未必遂足为隶英籍之实据何则彼或裂冠毁冕服其故衣英可仍返于华且华人之在英籍者一旦欲其尽弃旧日之衣裳概置毳旃之服则其费较银牌为尤巨又将使贫者何以堪此余曰然则中英之区别其在剪发与辫发之间乎华人既愿隶英籍则不同于 国初剃发之令或有所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