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之过耶。史之百王。仁不仁之差大端有三。视其赋。视其刑。视其役而已矣。 本朝自   圣祖之年。屡问所以损上益下者。   世宗初。遂用怡贤亲王言。减苏松一地道丁银四十五万两。南昌一地道丁银十七万两。乾隆二年。又减江浙两省地丁银二十万两。减明赋十之四。东南天下华。然而所食于东南者止此矣。独粟米漕东南。乾隆朝。凡蠲七省漕米者三。普蠲天下地丁银者亦三。史所未有。且地丁者。丁统于地。非计丁而出赋也。有漕省。地丁计。为什一。无漕省。止计地丁。尚不及三十分之一。虽曰玉食万方。而所食于一千四百五十一州县者。又止此矣。此 本朝之赋。 本朝死刑别二等。曰情实。曰缓决。又有情实而不予勾者。勾囚之日。  皇帝赐汉大学士一人坐。一一商搉之。讲官科道皆侍。先期由有司详部。部臣核定。又有九卿会议签商。有刑科签商。盖自有司初定谳。以至于予勾。中间更心目十数。更手百数。仕者至死。子孙应试入仕如故。此 本朝之刑。中外一家。无汉唐戍边塞之民。而一切城工河防。以及 内廷营造。 行幸所治道。皆雇民给直。 国家虽费帑巨万。民不知。知受雇而已。至于南河。 国家痔漏。所费者。国之帑金也。所救者。民之田庐也。似宜藉民力。乃役夫岁数百万。无空役者。是故 本朝绝无力役之事。史之百王。其酷虐无道。生人丁其者。不必征也。平世中主。亦不与度也。请征三王。三王且什一。况其降乎。酒诰之杀滥。甫刑之条繁。汉文虽除肉刑矣。而夷人之三族。何足数也。况其降乎。三王于农使民。用民力岁三月。况其降乎。至于鼎镬椹质。夷三族之刑。士大夫妻女发乐籍之刑。言官受廷杖下镇抚司狱之刑。计口出泉。髫龀皆算。算及车船牛马之赋。治宫室筑城戍边。尽闾左以发之之力役。二百年之民或惎以古事。骇然不信。曰。史岂有是耶。而古者日日习之。若寒暑昼夜。彼非圆顶方止父母所生之民耶。非今之士民之先祖耶。何其惨也。升平分类读史雅诗一卷十有五篇。内阁中书仁和龚巩祚之所造也。巩祚自言曰。今之世有穷陬荒滨。貊乡鼠壤。悍顽扇乱。而自外于天地父母者。间岁上闻。为支末忧。谓宜有文臣。先知觉后知之义。作为歌诗。而使相与弦歌其间。诗之义贵易知也。犯上作乱之民。必有自搏颡泣者。必有投械而起。卬祝  圣清千万年。俛祝云礽之游其世者。择言而兴。不避在位。

  东华录序   
王先谦

臣闻天以佑民为心。君以体天为国。此理千古不易。自有中国以来。君臣陈戒。恒用是为劝勉。至于实尽牧民之职。以仰承天休。丕基洪业。巩若金城。当开国而已垂亿万之统。未有如我 大清者也。自古历世久而得天下者莫如周。忠厚累积。延祚八百。然昭穆之世。威灵寖替。启东辙矣。炎汉以降。其君多以崛起。草刱之际。偷为一切。以幸天下。一再传后。纲纪颓弛。陵替之渐开。变乱之端作。即有享国远。曾无百年不遘内忧外患。苟且枝柱。卒用颠危。所以然者。祖宗培植而未遑。子孙绍述而不足。恩泽不能深结人心。而法复无以持其久也。明祖肇立。百度号为精密。故其末季。师丧财匮。而国势不倾。然开刱之初。诛戮安忍。靖难兵兴。元气剥丧。仁厚之泽亦少竭焉。万历以还。缀旒在上。延及天崇。横恣极于宦寺。盗贼四起。元元涂炭。至于言路猖狂。变乱国是。君有权而不敢收。臣有忠而不能效。纲维荡然。国亦灰灭矣。由是观之。为治之道岂有他哉。仁为百姓其有余。虽万厚不以为嫌。法为天下制其泰过。即一疏有所不可。惟在人主谨持魁柄。因事调剂。以适其宜。斯为可大可久之业。故曰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此之谓也。我   太祖皇帝。肇兴东土。无利天下之心。因明臣召衅。起兵复仇。既定诸部。破明兵。取辽渖。遐迩怀畏。遂建   尊号。用贤纳谏。崇俭黜奢。严法令以肃情。亟民事以崇本务。缔造伊始。而治具毕恢。屹然建万世不拔之基。为   帝太祖。功莫隆焉。

   太宗皇帝。下朝鲜。臣蒙古。残明取其城邑。性不嗜杀。戚然以生民为念。命将出征。每诫毋妄诛掠。屡胜之后。犹投书明主讲和。至数十次。以善养人。禁绝侵暴。法不宽贵近。恩无闲疏逖。虽未定中原。而精神意量。廓乎兼容包。万流倾心。规模宏远。为   帝太宗。德莫懋焉。   世祖皇帝。冲龄正位。因明运告终。入关翦寇。奄有九有。   亲政以后。制作聿新。延访儒臣。斟酌百代。   圣怀谦抑。责躬之诏屡下。迄于   晏驾。未改厥初。举明季朋党流风赋敛苛政。一埽刮绝。与臣民更始。俾薄海内外。重天日。所以为   帝世祖。   圣祖皇帝。天锡智勇。幼即以康乂天下为心。值三不靖。东南岌岌。   宸谟默运。措寰宇于盘石之安。辟郡海岛。犁庭漠北。危招罗剎。就我皋牢。   躬上圣之姿。以好古敏求为务。诵读讲贯。儒生无以踰其勤。挽强命中。材武之士无能程其力。凡有制作。皆条理始终。开抉阃奥。为万代法。黜陟赏罚。与天下为公。  宫庭呼吸。通于穷巷。   巡省河防。屡勤銮辂。故能排疑而成丕绩。蠲租给复。月不绝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