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为何如也。故窃谓兵者禁制之大柄。而团练所以补兵之不逮者也。爰条其说于左。

  团练论上 
王应孚

平地有奇险也。无殽函剑阁之形。而高不可踰。无砥柱吕梁之势。而深不可测。无震泽宫亭之巨浸。而浩瀚绵邈不可涯涘。疾如飘风。众如时[雨](两)。其恢之弥广也。日月出没于其中。其出之不穷也。云雾隐现于其内。则团练是已。夫团练之民。即 国家养之为兵。军中募之为勇者也。然用之兵勇则怯者。用之团练则强。用之兵勇则骄者。用之团练则谨。以之御外侮。则不能入。以之弭内患。则不能生。夫卫人身家。何如自卫身家。卫人乡里。何如自卫乡里。聚族而谋。势非加众也。而志常坚。同室而救。器非加利也。而力常倍。彼客我主也。彼劳我逸也。彼急我缓也。彼动我静也。以防为剿。以守为战。以实待虚。以盛待衰。民有常兵。而无常征之劳。 国有常备。而无乏食之患。故曰用之兵勇则怯者。用之团练则强。兵法曰。畏敌者不畏我。畏我者不畏敌。然而畏敌者林立。畏我者百不获一。赏罚不公。则不畏我。功罪不明。则不畏我。纪律不严。则不畏我。恩意不孚。则不畏我。不但此也。师徒无宿饱之具。而久[戍](戌)挟思归之心。往往以六军之众。如一哄之市。四散而不可复属。若团练无虑是也。督以父兄。子弟孰敢不率。乐尔妻孥。妇人亦在军中。自为谋者无不忠。不可解者奚所逃。故曰用之兵勇则骄者。用之团练则谨。天下事。惟有闲乃可入。团练又谁能闲之。夫人少则不足应敌。多人又苦于供亿。惟结之以团。则小敌至。以一团抵之。而众团自有犄角之势。大敌至。以众团辅之。而一团亦无支应之烦。人己不合则弱。合弱又不能如一。惟固之以团。则大团之兵力。芘及小团。而芘人即自芘也。能勿策其万全。小团之辎重。附于大团。而财附即身附也。岂复生其二心。安而不迁。来而不竭。如常山之蛇。首击尾应。如辅车之依。唇亡齿寒。故曰以之御外侮则不能入。夫人情不相远也。人性本相近也。一乡之内。一邑之中。虽有勇悍难驯之夫。而少不敢踰长。卑不敢踰尊也。门闾相望。耳目相接。虽有阴蓄异志之人。而消息易于漏泄。牵率难于横决也。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团练之禁暴。非种必锄。镆傅体。不得弗搏。团练之诘奸。有犯无隐。故曰以之弭内患则不能生。易曰。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邱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夫平地自有可守之险也。是在王公之设之耳。

  团练论下  
王应孚

三代井田之法。散其民于田间。而以同井聚之。实则聚其民于同井。而以田分之。故终其世无畔民。吾谓即可通其意以用之团练矣。何则。今之议者。所以惮于团练。不过曰恐其抗官耳。抗粮耳。不知此非团练之法未善。其所以行团练之法者未善也。盖但知聚之为团。不知聚之中亦有散也。但知合之为团。不知合之中亦有分也。夫井田之法。聚者其形。散者其势。合者其事。分者其情。特形则显而势则隐。习其事而未揣其情耳。孟子曰。死徙无出乡。乡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此言其以同井聚之也。然吾考井田之法。九夫为井。井间有沟。四井为邑。四邑为邱。四邱为甸。甸方八里。旁加一里为一成。成间有洫。其地百井而方十里。则十里之地。而已百井矣。四甸为县。四县为都。四都方八十里。旁加十里为一同。同间有浍。其地万井而方百里。则百里之地。而已万井矣。分十里而为百井。则已散其势于百井。分百里而为万井。则已散其势于万井。民不肯舍其田而芸人田。又孰能夺人田而为己田。故其势以之御外侮则合。以之兴内乱则分。以之相维相系。则散而布者无不聚。以之相兼相并。则分而据者谁能合。故终三代之世无叛民。而圣人经世之深心。亦尽于此矣。往时盗贼四起。 朝廷特简廷臣为团练使。所以爱民者甚深也。然而团练之使。与疆寄之臣。其权相埒而不相下。则不能无意见。有意见则不能无抵牾。于是地方之事。转以废弛。其后 朝廷洞鉴其弊。而团练之使遂撤。乃疆寄之臣。因恶团练使之不便也。遂亦谓团练之不便。而寇环其垣。兵无以应。又不能不借于团也。则一听民之自为。而不为之区画。于是团练之弊杂然出矣。以百里之地。数十团之多。而统于一团长。则团长之势炽。以数百里之地。数百团之多。而统于一团长。则团长之势更炽。于是不畏守令。不纳赋税。不供力役。不遵条约。而其间又有贪污酷暴之吏。虐用其民。激成其变。于是团练与官吏。势若仇雠。隐若敌国。疆寄之臣。但见团练之害。而不深维团练之利也。于是益以团练为必不可行。而不知皆由无善其法者以至此也。

夫一邑之民情。天下之民情也。予家河间之故城。地不过百里。自咸丰初年。举行团练。团分为五。五团各长其长。立条约。明赏罚。小敌至。则以一团应之。大敌至。则以众团辅之。以近团援近团。而犹未足应敌也。则更以远团继之。而远团之援远团也。但抽其丁之三。仍留其丁之七。则卫人者复足自卫。而此团之援彼团也。量其道里之远近。定其赴援之迟速。后时者有罚。则卫人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