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尚难明窍。公所虑已得其要矣。东紫来若得川督。吾楚尚可生财。财用如人身之精血。古人以四海困穷为戒。良有深旨。盖财用竭则如精血之枯。身亦不得自活也。天下事竟至于此。否极可泰。剥极可复。未可知也。公专精治内。弟专精治外。一息尚存。弟决不自馁。亦决不自弃。兄屡言本不知兵。谦耶实耶。天下无生而知兵之人。在思其情理与机势耳。去秋面言之情奇确。有意以不知兵自诿。如一旦兵临城下。祸到眉头何。秋后当与公深言之。忠君莫如举贤。欲再事列公名。而又恐失左右手。尚未决也。涤帅奉 旨已三日。而一字未复。其筹度之苦可知。直夫处势不能不分。而实苦分拨不动。兵易拨。勇难分。吾辈带勇。如婆婆妈妈。尤难之难也。吾辈不必世故太深天下惟世故深误国事耳。一部水浒。教坏天下强有力而思不逞之民。一部红楼梦。教坏天下之堂官掌印司官督府司道首府及一切红人。专意揣摩迎合。吃醋捣鬼。当痛除此习。独行其志。阴阳怕懵懂。不必计及一切。

  致刘霞仙书 
胡林翼

迪庵忠骨到家。闻先生始终条理。丧祭葬礼。均当其宜。葬地已定否。便中尚乞示之。以释悬注。三河之失。由分兵太多。攻坚太苦。精锐已损。疮痍未复。承询所以进兵之速。则虽有两次进兵援庐之 旨。其时李鹤人新失庐州。胜克斋又新败也。林翼祭文中。有固知兵少。不忍惜身。固知贼多。不忍违 君之语。又有四城既下。道无留者。急援庐州。何其速也之语。 中朝虽据外闲奏请为言。而实无期限督责之意。胜帅奏乞作为该处帮办。奉 旨之时。军已覆矣。鄂事殆难言。澹村先生主持省垣纲领。其扶正气而保善类。固无疵议。惟尚不肯独任耳。希庵主持兵事。渐次整理。鄙人之愚。则觉军中人才太少。志气筋骨。殆即于暮气矣。将以气为主。以志为帅。专尚驯谨之人。则久而必惰。专求悍鸷之人。则久而必骄。兵事毕竟归于豪杰一流。气不胜者。遇事而气先慑而目先逃而心先摇。平时一一禀承。奉令惟谨。临大难而中无主。其识力既钝。其胆力必减。固可忧之大矣。储才馆主持无人。已成虚设。近于营中支幕以处士。夏闲当葺雪堂之基以处之。提调无人。鉴衡不审。则滥竽者多。尊示养育裁成之论至精。夫人才因求才者之志识而生。亦由用才者之分量而出。用人如用马。得千里马而不识。识矣而不能胜其力。则且乐驽骀之便安。而斥骐骥之伟矣。朱子云。是真虎必有风。然则虎不啸。非风之不从也。所愧在此。所惧在此。来示又言保境息民理财养士八字为训。顿兵已久。湘事定。则此军必应图皖。当留三四千人为鄂镇。复仇雪耻。希庵与林翼之责也。林翼负大罪而出。若不于兵事稍尽力。其何以堪。当其闻警而出也。以迪庵义深情切。又经手未完者。不忍独诿于希庵一人耳。皖事茍完。我辈岂可再与于世事哉。

  致吴干臣书 
胡林翼

黑石渡闻系负山阻水。可以五营守驻。不烦添兵否。援贼上犯太湖山。逸亭十三营。拟再调四营以益之。拟在空闲之处久。俟何路警急。以全力赴之。恐到霍山。必在一二月之后矣。弟意兵事有须先一著者。如险要之地。以兵踞之。先发制人。此为扼吭之计。必胜之道也。有须后一著者。愈持久愈神妙。愈老到愈坚定。待贼变计。乃起而乘之。此可为奇兵而拊其背。必胜之道也。如黑石渡五营。专作守局。不烦添兵。则逸亭十三营酌添四营。游击各路。再会兄于霍山。成功必矣。祈切实筹思。酌量示知。又军行甚远。军中所需。务须先期函知弟处断不厌烦。尽可逐日函之邢夏王锡之。或径函告弟处。必可应手也。各将务听约束。为我作脸。杨占魁本有口粮。王选锋营可拨入尊处支领。可函之树人。

  批统领湘勇张道运兰禀       
曾国藩

兵法最忌形见势绌四字。常宜隐隐约约。虚虚实实。使贼不能尽窥我之底蕴。若人数单薄。尤宜知此诀。若常一处。人力太单。日久则形见矣。我之形。既尽被贼党见破。则势绌矣。此大忌也。必须变动不测。时进时退。时虚时实。时示怯弱。时示强壮。有神龙矫变之状。老湘营昔日之妙处。全在乎此。此次以三百人牛角岭。已是太呆。正蹈形见势绌之弊。除夕曾函止之。十一日五旗失隘后。再以第三旗此。则更呆矣。仰即熟思审度。不可则竟撤之。聚合一处。俟贼至。则并力决战。得一胜而锐气全复矣。如虑贼抄我军后路。即退保乐平。亦无不可。不必定有进而无退也。凡交战胜负。决于须臾之顷。彼此在八里以外。即已不能相救应。若雨雪泥泞。则四里以外。已不能相救应矣。又将卒之精神心血。祗有此数。若刻刻兢业。夜夜堤防。不过旬日。即有疲倦不继之势。既疲而用之。则有暮气。必不得力。譬如水以屡汲而浑浊。必须澄定片时。乃能再见清水也。本部堂前此之不欲牛角岭者。正恐其不能救应。恐其太疲而浑浊耳。他处可以类推。

 
卷八十六 兵政十二地利上

  前因时论二十形势       
吴铤

吾观天下形势之要有二。曰战。曰守。直隶北以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