遽肆。若已明知其欺。犹令勉强任事。则彼且以欺为得计。又将何所不至哉。现在浙省任事诸臣。即用粤之故智。而其败衄甚于粤。江苏任事诸臣。即用浙之故智。而其败衄又甚于浙。视覆辙若成例。以为 朝廷必不能宽彼责此。何  皇上爱惜诸臣。而诸臣不自爱惜之甚也。臣闻长江海口甚险。狼山焦山等处。皆有镇兵。亦可固守。顷敌船深入。并无一人迎敌。即已失守。则 国家平日养兵设险。意将何为。今若但查逃兵。不诛官吏将弁。异时纷纷效尤。轻弃职守。无耻苟活之徒。臣不知伊于胡底矣。窃见无识者流。皆谓 国家无人。无兵。无粮饷。无器械。不得不从权宜。臣谓无人则当求人。无兵则当练兵。至于粮饷器械。亦当计度现在所有。多则持重。少则用谋。作三军之气。定边疆之危。是在  皇上假以事权。与任事者运用一心而已。 国家席全盛之势。以战则或需时日。以守则自固有余。现在中国之财。耗于异族之掳夺。与任事诸臣之糜费。殆以千万计。其于事体。无尺寸之功。有无穷之害。坐使  皇上节用爱民。数十年之积累。为之罄尽。言之可为寒心。  皇上圣德如天。每事引咎。诸臣恃  皇上之仁慈。肆为欺罔。已败求赏。未战言功。今则弃险不守。藉敌要挟。竭亿万氓庶之脂膏。保一二庸臣之躯命。此又天理所不容者也。臣愚望  皇上责诸臣以职守。正诸臣以功罪。纲纪肃则 朝廷尊。 朝廷尊则 国本固。诸臣知畏  皇上。自不敢畏敌人。且不能者退。则能者进。普天臣庶。受   列祖   列宗之深仁厚泽。二百余年。稍有知识。讵敢为非。振其气则莠可为良。谕以义则财皆为饷。虽海疆一隅。稍有警动。实不足虑。臣不胜愤懑。谨抒愚诚。冒昧缕陈。伏乞  皇上圣鉴。

 壬寅秋。海氛扰及金陵。中外震骇。余为此疏。将上。大理寺少卿金公见之。曰。子不能径达 上。恐长官沮格也。即以入告。嗣外省颇有传钞者。因录存之。窃自附魏郑公以谏草付史馆之义云尔。吴嘉宾识。

  刑赏失措疏道光二十三年   

监察御史陈庆镛

窃惟行政之道。莫大于刑赏。刑赏之权操之于上而喻之于民。所以示天下之大公也。大学论平天下之道。在于絜矩。矩者何。民之好恶是也。民何好何恶。好贤而恶不善耳。傥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其端不过优柔寡断。而其后遂贻害于国家。经意深微。不可不察也。海疆滋事以来。自总督将军。以至州县丞倅。禽骇兽奔。纷纷藉藉。惟知船之足惊。谁复典刑之是惧。去年秋后。敌船退出大江。烽烟稍静。我  皇上赫然震怒于失律之罪有难宽。始  命沿海疆臣。将一切败将逃官。详查确覆。交部治罪。于是最辱国之靖逆将军奕山。扬威将军奕经。参赞大臣文蔚。两江总督牛鉴。浙江提督余步云。先后就逮。部臣按律问拟斩候。余步云情节较重。即于十二月二十四日正法。凡有血气之伦。莫不拊掌称快。佥谓国法前虽未伸于琦善。今犹伸于余步云。而今而后。前车之鉴懔然。谁复蹈必然之诛。而不求生于一战哉。乃二十六日。即奉  上谕。起用琦善为叶尔羌帮办大臣。邸报传。人情震骇。既而徐徐解曰。古圣王之待罪也。有投诸四裔以御魑魅之法。今之琦善。毋乃类是。未几且以三品顶戴为热河都统矣。旋且用奕经为叶尔羌帮办大臣。文蔚为古城领队大臣矣。夫异族之甘于猖獗。沿海兵将之敢于逃窜。驯至今日。海水飞。鲸鲵跋浪。逞其所欲。莫敢谁何者。实由琦善于异族入寇之始。首示以弱。惰我军心。助彼毒焰。令海内糜烂至于此极。即罢斥琦善。终身不齿。犹恐不足以作士气而餍民心。何况鞶带再加。脱俘囚而熏沐之乎。至奕经之罪。虽较之琦善少减。文蔚之罪。较之奕经又可少减。然我  皇上命将出师。若何慎重。奕经乃夜郎自大。深居简出。顿兵半载。并未身列行间。骋其虚憍之气。志盈意满。期于一鼓而复三城。卒之机事不密。贻笑敌人。杀将覆军。一败不振。此不待别科其骚扰供亿招权纳贿之罪。而罪已不胜诛矣。臣亦知奕经为 天潢贵胃。我  皇上笃念亲亲。必不忍遽加显戮。窃意即幸邀宽典。亦应圈禁终身。销除册档。以无贻宗室之羞。岂图收禁未及三月。辄已弃瑕录用。且此数人者。我  皇上特未知其见恶于民之深耳。傥俯采舆论。谁不切齿于琦善。而以为罪魁。谁不疾首于奕经奕山文蔚牛鉴诸人。而以为投畀之不容缓。直道犹存。公论可畏。非臣一人之私言也。侧闻琦善意侈体汰。跋扈如常。叶尔羌之行。本属怏怏。今果未及出关。即蒙 召还为热河都统。密迩神畿。有识无识之徒。无不抚膺太息。以为我  皇上向用琦善之意。尚不止此。万一有事。则荧惑  宸聪者。必仍系此人。履霜坚冰。深足惧也。顷者  御试翰詹。以烹阿封即墨命题。凡百臣工。能无惕息。而今兹刑赏若此。臣之愚昧。未审  皇上所谓阿者何人。即墨者何人。假如  圣意高深。偶或差忒。而以即墨为阿。以阿为即墨。将无誉者毁者有以淆乱是非耶。所望  皇上力奋天威。收回成命。体大学絜矩之旨。鉴盈廷毁誉之真。 国法稍伸。舆情可慰。臣不胜激切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