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御史。臣生长京师。  上忽悟曰。尔乃烧和珅车谢御史之子耶。因褒奖兴峣家世。勉以职事。明日。  上语阁臣。朕少时闻谢御史烧车事。心壮之。昨见其子来甚喜。未几。  命擢兴峣叙州府知府。方裕州入见时。吾乡人士在京师者。盛传  天语。以为谢氏父子之至荣也。又幸芗泉先生之生于其乡。而以相夸耀也。敏树得知其本末如此云。敏树又记在都时。有郎官当推御史者。语次。因举芗泉先生之事。郎官谓曰。芗泉负学问文章。又彼时清议尚重。故去官而名益高。身且便。今我等人材既弗如。而时所重者独官禄耳。御史言事轻则友朋笑。重则恐触罪。一朝跌足。谁相顾盼耶。且家口数十。安所赖耶。余无以进之。嗟夫。昔之士风人情。犹之今也。以裕州今日家世之荣。孰不欣羡而愿其有是。孰知当芗泉先生罢官时。同朝行辈中必有相侮笑者讥毁者。畏罪累而不敢附和者。其家人居室必不如在官之乐者。且使先生官不罢。其进取抑未可量。一遭斥逐。终以不振。独气节重江湖间耳。然则先生于烧车之时。亦可谓计虑之不详尽者耶。

  书明王少参遗疏后         
朱琦

右明王少参疏草遗迹。其裔孙丰谷录一本为副。公之乡人于君庆元携以示琦。前数行断烂不可识。余读而惜之。公是疏凡千余言。其大者以谓人主欲识臣贤否。莫如尽下诸章疏。而明示以赏罚。则有劳者劝。而有罪者畏。是时宰相方恶言者。而持威福自上出之说。以炫惑于上。公益力争。以为言官言之而陛下听之。是即威福自陛下出。如误信谮言。以为小臣挠上之权而屏之。则言者将自此止。后有大奸慝。谁为陛下言者。韪哉是言。可以抉听之獘。而破人主之惑矣。公又尝以倭寇陈十议。明史附于其父恭简公传后。而此疏顾未之载。公名堂。金坛人。万历十七年进士。以检讨屡上疏陈时务。不用。遂乞归。既而以大臣荐。官至福建参政。是疏所言。乃明神宗时事。嗟乎。明之末造。言者纷纷。务为讦激。士大夫至以廷杖为荣。甚者窜斥诛戮而不悔。虽曰名义之重。亦当时风声气习。渐靡使然也。苏文忠公云。弹劾积威之后。庸人亦可以奋扬。风采销委之余。豪杰有不能振起。故同是言也。言之弹劾积威之时。人人能之。虽激切如公此疏。而史不之载。至其风采销委。举世不言。而有言者。世且惊叹以为盛事矣。士固不汲汲于名。卒其所以显晦者。岂不以时哉。此余所以读公是疏而叹也。

  明吕新吾先生明职篇序       
潘世恩

周礼太宰以八法治官府。二曰官职以辨邦治。明官之务审其职也。职重则难胜。职繁则难理。职轻而简。则又易玩以怠。越职则为侵官职。不办则为旷官。伊古以来。虽辅相如伊吕。执法如皋苏。将兵如颇牧。治民如龚召。推其实不过尽职而已。夫舆台之贱蒙瞍之愚。苟能尽其职。则虽小而有功。否则即以过人之才。居得为之势。而纷纭废弛。何裨毫末。乃或恃其居心之慈惠。植品之端方。持躬之廉洁。辄曰。吾无负于朝廷。吁。朝廷所以课吏者果如此已耶。抑别有所委托而考其功耶。明儒吕新吾先生躬行笃实。本理学而达于政事。所着实政录内。有明职若干篇。为巡抚山西时训诫僚属之文。明畅而不失之迂。切直而不流于激。洵居官之秘钥。从政之良模也。余于退食之暇。删繁录要。付之剞劂。盖欲筮仕者家置一编。日夕省览。以无隳厥职云尔。

  覆奏微渐愈勉力办公片      
陶澍

再臣于九月二十四日。接到 廷寄。奉  上谕一道。又于本日奉到 批折。以臣感患微。上烦  慈注。谕令安心加意调理。并奉  谕江苏事务繁重或有掣肘作难之事不妨据实陈奏断不可遽思引疾有负委任等因。捧诵之下。不胜感激涕零。伏思臣渥蒙  皇上特达之知。年方四十有九。精力未衰。正宜竭力图报。祗以上年大病之后。适值事繁。失于调养。以致偶感仍发。乃荷  圣主曲体入微。恩同大造。臣何人斯。膺兹 笃眷。自念受  恩之深。此身不敢为臣有。亦惟受  恩之深。此身不敢不为臣有。现在力疾办公。一面服药调治。潮热已退。头目渐清。惟有腰腿未愈。医言积湿受风。深入腠理。尚须由渐疏解。加以补剂。可冀徐瘳。勉图驽策。断不敢稍萌诿卸。致负  鸿慈。至湖河各有专司。一切勘估工程。开闭闸坝。及员弁姓名履历。并不知会臣衙门。无由深悉。本年淮扬水灾。咸言百数十年所未有。被淹甚久。颗粒无收。因思河工虽非臣职。一经决裂。其害即归于地方。若河工一日不安。即地方一日不靖。不敢避越俎之嫌。每有见闻。辄据所知。札商督臣河臣。彼此意见多同。现在王营减坝开后。黄水已落。清水不患不消。但须早蓄。而河流既断。尤须挑穵深通。免致积淤未净。将来又形倒灌。海州安东沭阳各属。虽有损伤。若今腊明正能将减坝克期堵合。当可无误春耕。至灾民前因水深无住。纷纷逃避。经臣饬属设厂分养。均属安静。日内当即汇案恳  恩蠲赈。而漕务为东南一大端。军船回空。已入苏境。尤须整顿章程早为备办。以速河运。仰副  宸廑。

  沥陈办事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