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以别士之优劣。因士之优劣。以知守令教民之勤惰。故巡抚者。  天子所使以察守土者养民之善与否也。学政者。  天子所使以察守土者教民之善与否也。承平既久。法意寖失。郡县有司。不知三物为何事。而教民之任。独以责之学政与校官。而所谓校官者。类多衰疾晚暮之徒。其禄不足自赡。往往与学宫弟子争锥刀之末。不特不克助宣教化。或转餂言以蔽学政之耳目。彼学政者。孤悬客寄于一行省之中。守土者皆貌敬而神拒之。日惫精于文字。而角机智于千百诡獘之场。而欲以余力教民以仁义孝弟之经。其不亦难矣哉。然则如之何而可。獘之除也。先其甚者。利之兴也。先其易者。其可矣。自功利之说中于膏肓。学者求速化之方。束发而敝精于制艺。穷老而不休。六经至不能举其篇目。何有于他书。今欲稍返积习。莫若使之姑置制艺而从事经史。奖一二博通之士以风其余。于覆名扃试之外。别求旁搜广采之术。凡郡县莫不有书院。大率廪给其才者。而绌其不能者。名曰膏火。所以济学校之不及也。学政下车之始。则牒各县令曰。明年吾视某县学。当以某经试士能背诵否。某史试士能言否。其为我播告偏隅。咸使知之。牒校官曰。吾按临之始每县当选诸生人说书。有不至惟女罚。及其按郡。招诸生来前。果使背诵某经。说某史某卷大指。能诵说者。予以书院之廪资。尤能者倍之三之。尤能者牒送省会之书院。亦倍其廪资。其不能者。廪生削其饩。附生惩辱之。每县试以三四人。则余者惧矣。自六经外。如史汉庄骚说文水经文选宋五子及杜韩欧苏曾王专集之属。每县使习一部焉。岁试使习者。科试则易之。覆名试以制艺。以彰 朝廷之公令。面试说书。以鸣使者之私好。二者并行而不悖。皆善矣。则拔而贡之成均。使彼邦之人。晓然知吾好博通之才。庶几由文以溯本。举一以劝百。然后孝弟仁义之教。可以渐而兴也。乘传所经之地。有书院焉。则入而诏诸生以大义。彼邦有搢绅多闻者。则礼而荐之。为郡县书院之长。于是。其亦可以树之风声矣。同年友江君小帆之视湖北学也。所以讲求职思者甚备。余乃别思一搜采之术。无启獘之窦。而有补教之旌者。于是以戋戋之说进焉。

  送钱调甫之任赣榆教谕序      
叶裕仁

予为诸生几三十年矣。与博士先生。邈然不相接也。而博士先生者。亦无所以教诸生。其勤者。不过考校文字之得失。以为吾之职止于是而已。予尝欲参考汉唐以来学制。及先儒治事经义之式。紫阳岳麓之教规。推明 国家建学明伦作养人材之至意。勒成一书。以讽晓当世。谓教官之为秩虽卑。而为职甚重。非品端学粹敦笃廉静之士。不足以居之。亦非品端学粹敦笃廉静之士。不乐于居之。甚矣。教官之难其人也久矣。 国家定制。府州县学官。恒以待举人之不为他官。与士之贡成均者。嘉庆朝推广捐例。士之饩于庠者。得入赀为教官。道光中。增广附生员亦得入赀为之。其途亦杂矣。军兴以来。有司辄以教官无所事事。委以巡徼训练之责。而为教官者。方杂厕于武夫营弁之中。而沾沾自喜。使其练习战攻守御之法。足以备 国家爪牙干城之选。固无嫌于其越俎。儒者明体达用之学。固无施不可也。乃徒冒越俎之嫌。而曾无一割之用。彼有司者。直以为饮食之而已。驱策之而已。则其轻之已甚矣。夫以教官之自轻。而有司遂得以轻之。诚使教官不自轻。则有司即能以其秩之卑而轻之。而教官之所以不轻者固在也。钱君调甫。以景山教习选为赣榆教谕。调甫为中丞颐叟先生伯子。擩染庭训。庶几品端学粹敦笃而廉静者也。其居是官必有以自处矣。于其行也。举向之所见为言。亦甚媿予之久困诸生。不获自振也。

  书宝应训导张君遗像后       
包世臣

江苏州县。居大江南北者各半。江以南利在浮收钱漕。江以北利在冒销抚赈。州县之浮收冒销。皆取成于胥役。胥役势日张。家日裕。于是庠序之不自爱者起而与之争。庠序与胥役争。则事连州县。州县不得不助胥役。州县助。则庠序常不胜。于是公愤起。而读书自爱之士。不得不与不自爱者比以求其直。庠序之力集。则州县不能敌。而求救于封圻。封圻之视州县。犹州县之视胥役也。胥役能自达于州县而左右之。州县能自达于封圻而左右之。故胥役之所欲。常可必得于封圻。而无所窒碍。予游江苏卅年。见封圻十数。自觉罗长文敏公会稽陈公大文桐城汪公志伊而外。大都为胥役仇庠序。而无暇分别其自爱不自爱者矣。于是不自爱之甚者。遂至与胥役为鹰犬。以鱼肉闾阎。虽足以快州县之意。 国家养士。诚亦何赖于若人也耶。主庠序者曰校官。与胥役事无所涉。而不能不仰给州县。故州县之仇庠序也常藉手于校官。偶有不昧初心。与州县微抗。则封圻示之意指。无不从风而靡。霍邱张君为宝应训导。宝应之为政也。右胥役以及乡地。故庠序常被轹于乡地。而君能力为之直。使州县不得助乡地以虐庠序。故君官宝应十五年。以病自劾归。归半年而卒。卒后又五六年。而遗爱不衰。楚桢。故君所举优行士也。以君之遗像及其状来乞题辞。楚桢学行。予所爱重。其言常可信。询之他士。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