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葬先远日辟不怀也谷梁氏曰葬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是二子之说不同将何所从乎吾尝考之礼矣士丧礼车载蓑笠郑康成曰备雨服也雨服备则葬固有行于雨中者矣王制记天子诸侯大夫士庶人之丧礼而继之曰庶人县封葬不为雨止独言庶人则士大夫以上得为雨止矣说者曰当在庙未发时虽庶人亦得为雨止及其已发在路及方葬时则不为雨止此卿大夫士庶人之所同也若天子诸侯则无论在庙在路及方葬皆为雨止其说美矣然亦不可泥也经言贵贱丧葬之制甚详而独于雨中之克葬不克葬则言之颇略何也以其事难预定而贵贱之等不可以天雨别之也天子诸侯之葬也礼仪多则固当为雨止士庶人之葬也礼仪少则固不当为雨止而雨亦有大小时亦有蚤暮其行之者亦有贫富丰俭岂可一概言之哉然则左氏与谷梁氏之说果孰为得春秋之旨乎曰吾有见于曾子问矣曾子曰葬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则有变乎且不乎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聃助葬巷党及堩而日食老聃曰止就道右止哭以听变既明反而后行曰礼也反葬问之曰夫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止之迟数则岂如行哉老聃曰柩不蚤出不暮宿见星而行者唯罪人与奔父母之丧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见星也且君子行礼不以人之亲痁患夫日食不可以遽葬雨独可以急葬乎以此言之则左氏所谓辟不怀者允矣
  贻某县令书   
全祖望
祖望于干隆三年十二月遭先君大故四年十二月接丁先太孺人忧持服至干隆七年三月不计闰已满丧期然而二丧各应有二十七月之期则未足也祖望私心未安又念礼制有所限故行心丧至八年八月以足五十四月足下过之以为律之所无夫惟律之所无故以心通其穷不然何以谓之心丧也明时有叠遭丁忧之例如此者请于提学蔡文成公文成不以为然以为三年之丧本于心之至痛后丧之至也岂能抑其至痛之心使待前丧之毕而后以次相及此必不能之事也则至痛历三年不得不除不必踰定制而过于厚也文成之言是矣但祖望以为是在人子自返其心苟其心之痛已尽则除之可也如其未尽虽引而伸之以至五十四月亦可也宋史天禧四年御史台言文武官弁丁忧者相承服五十四月别无条例乞下太常礼官议太常议引丧服小记小丧除服以及郑康成贺循杜预说谓无通服五十四月者宜随其先后而除是即文成之说也乃宝元中王恪以父母相继不禄乞持五十四月服仁宗特许之则事固有可变通不尽泥也丧礼大事变礼至多宜以参考今执事骤闻而骇之惧为大部所诘不知不足惧也大部果诘其罪亦诘祖望而罪之耳于他人无与也且祖望守律于服则已除之而心丧则未除较宋明人所行似已并全而无窒碍傥必以为有犯定律则即揭不孝之罪请秩宗诸侯博议之不孝已行之矣无所诿咎也
  卑幼初丧不当受贺议   
雷士俊
崇祯十三年五月丁未余弟淑度没六月己未余生日也余于是年三十矣广陵之俗虽三十遐迩必庀觞豆承筐篚以为寿如八九十者是日人咸寿余不以有弟丧而止余力却之七月庚子余继祖母春秋六十家君以其事问余余请罢祝而于来年行焉通国之士咸怪而骇余曰是不读书故不晓也乃援引古今以为议先王之制丧礼自三年而外有期有大功有小功有缌麻非以饰观也盖哀动于内而服其服因以恶其饮食变其居处哀之有余者非此无以安哀之不足者其服而勉以致焉所谓以故兴物也而哀有不同服亦有差哀之重者其服重服何准乎准于哀也三年之外期为尤重其服在尊者不论卑者若父之于子兄之于弟夫之于妻皆彝伦至戚而不能恝者乃死亡之际金石管弦不辍一家之中而胡越隔视一人之身而吉凶殊类恣睢错乱犹可谓之礼乎今三年之丧世之失多矣或犹知其谬而不以为然也而期之丧未数月而寿辰或从而婚嫁乡党宗族往贺之遭丧者受贺恬不为怪是事也尊者于卑者尤甚虽粗有见识之辈莫觉其谬者其意但曰家统于尊尊者之庆不当以卑者止也吾谓其不可者也期之丧次于三年一等其冠緌之式衣裳之仪皆酌于三年之丧而稍轻焉既葬而始饮酒食肉矣而终其丧不与宴会今于其不宜饮酒食肉之时而遽宴会其不可一也饮酒食肉与宴会礼有其限而无分于尊卑也而期之丧莫重于父之服子何也父与子分之相去虽远而其义则一父之于子如子之于父也子于父悲痛者累年父于子方死而嬉笑犹常无是理也故古礼父之服子有三年有不杖期国朝之礼长子众子皆以不杖期依古之道推而祖之于孙亦有然者今以父而屈其子之丧又或以祖而屈其子服子之丧皆是臆说其不可二也贺必备音声招宾客以为欢礼邻有丧春不相里有殡不巷歌父子之亲非邻里可比音声之设踰于相歌其不可三也铺几筵以招宾客而作音声以悦之将服衰麻与而娱耳目快心志是废其实将弃衰麻而不服与是又废名也服与不服俱为舛乖其不可四也晋知悼子卒殡未葬而平公鼓钟乐杜蒉扬觯争之祖父虽尊子孙虽卑不过君之于臣数月之丧殆犹殡焉丧殡而乐是谓乐哀其不可五也礼为殇服降有长殇中殇下殇无服之殇非殇则服不降服不降则其执丧之礼可知也今冠而有室年踰二十不谓殇矣而齐于短折之婴儿但服其服而已是诬乎死者其不可六也会典期年丧服不许守制凡律之所禁者其必有为此者也先贤期丧令之所着尚乞守制以伸其哀今禁守制矣禁之所不及而犹违礼以便其私是何今不如古其不可七也则贺与受贺之非礼昭昭矣而婚嫁者其失又不在贺与受贺也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有情以相爱有文以相接若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