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犹未信、当于立冬前后、亲坐小舟、密往各处察看、见其一穗所结、多属空稃、半熟之禾、变成焦黑、实为先前所不及料、然犹盻望晴霁、庶可收晒上砻、不意十月以来、滂沱不止、更有迅雷闪电、昼夜数番、自江宁以至苏松、见闻如一、臣率属虔诚祈祷、悚惧滋深、虽中间偶尔见晴而阳光熹微、不敌连旬甚雨、在田未刈之稻、难免被淹、即已刈者欲晒无从、亦多发芽霉烂、乡民以熏笼烘焙、勉强试砻、而米粒已酥、上砻即碎、是以业田之户、至今未得收租、臣先因钦奉  谕旨、新漕提前赶办、当经钦遵严饬各属、勒令先具限结、将何日开仓、何日征完、何日兑足、开行登载结内、声明如有逾期愿甘参办字样呈送、如不具限、状即系才力不能胜任、立予撤参、不使恋栈、贻误各属、尚皆具结遵办、然赋从租出、租未收纳、赋自何来、当此情形、屡变之余、实深焦灼、又各属沙地祇宜种植木棉、男妇纺织为生者、十居五六、连岁棉荒歇业、生计维艰、今年卑花已被风摇、而晚棉结铃尚旺、如得暄晴天气、犹可收之桑榆、乃以雨雾风霜青苞腐脱、计收成仅只一二分、小民纺织无资、率皆停机坐食、且节候已交冬至、即赶紧种麦、犹恐过时、又雨雪纷乘、至今未已、田皆积水、难种春花、接济无资、民情更形窘、此在臣奏报秋以后、歉象加增、日甚一日之情形也、

地方官以秋不出九月、不许妄报、原系遵守定例、然值连阴苦雨、人心难免惶惶、外县城乡、不无抢掠滋闹之事、臣饬委文武大员、分投弹压、现已安静、除宝山乡民因补报歉收、挤至县署一案、另折 奏明严挐提审外、其余情节较轻、例不应 奏者、亦当随案照例惩办、以戢刁风、惟据续报歉收情形、勘明属实、不得不照续被伤之例、酌请缓征、正在缮折其 奏、闲承准军机大臣字寄、钦奉  上谕、近来江苏等省、几于无岁不缓、无年不赈、国家经费有常、岂容以展缓旷典、年复一年、视为相沿成例、奉  上谕、该督抚等、不肯为国任怨、不以国计为亟、是国家徒有加惠之名、而百姓无受惠之实、无非不堪、下吏私充囊橐、大吏祇知博取声誉等因、钦此、臣跪诵之下、兢凛惭惶、莫能言状、伏念臣渥蒙  恩遇、任重封圻、且居此财赋最繁之地、乃不能修明政事、感召和甘、致地方屡有偏、极知经费有常、而不得不为赈恤蠲缓之请、抚衷循省、已无时不汗背腼颜、乃蒙  皇上不加严谴、  训饬周详、但有人心、皆当如何感愧、臣受  恩深重、曷敢自昧天良、若避怨沽名、不以 国计为亟、则无以仰对  君父、即为  覆载之所不容、臣虽至忠、何忍出此、即如上年、臣到苏之后、秋成仅六分有余、而苏松等四府一州、于征兑新漕之外、尚带运十一年、留漕二十万石、合计米数将及一百八十万、为历来所未有之多、原因  天庾正供、不敢不竭力筹办、其辛卯年地丁、督同藩司陈銮催提严紧、亦于奏销前扫数全完、业经专折、奏蒙  圣鉴在案、窃维尽职之道、原以 国计为最先、而 国计与民生、实相维系、 朝廷之度支积贮、无一不出于民、故下恤民生、正所以上筹 国计、所谓民惟邦本也、本年江潮之盛涨、系由黔蜀湖广江西安徽各省、大水并入长江、其破圩淹灌之处、原不止上元等六县、臣所请抚恤、第举其最重者而言、仰蒙  圣上天恩、准给口粮、黎感沦肌髓、嗣经官绅捐资抚恤、臣即复行 奏请无庸动项、惟将所发上元江宁句容江浦仪征五县银两、留为大赈之需、其丹徒一县、捐项已有五万余两、足以敷赈济、当将前发之银、提回司库、凡此稍可节省之处、均不敢轻费 帑金、惟于分较重捐项又难猝集之区、则不得不酌给例赈、臣等另折、请拨之十三万两、系分给十二县、卫军民虽地方广、而户口多、亦只得撙节动拨、此外无非倡率劝捐、以冀随时接济、惟频年以来、屡劝捐输、即绅富之家、实亦力疲难继、查道光三年大通省、捐至一百九十五万余两、至道光十一年、分与前相埒、仅能捐至一百四十二万余两、其余各年捐项较绌、此时闾阎匮乏、劝谕愈难、然此待哺黎、要不能不勉筹推解、臣与督臣督率司道等、各先捐廉倡导、以冀官绅富户、观感乐施、凡此情形、皆人所共闻共、如果不肖州县、冒赈、地方刁生劣监、岂肯不为举发、而绅富之家、又安肯听其劝谕、捐资助赈、至再至三、且而转自捐廉、似亦无此愚妄之州县也、至请缓之举、祇能缓其目前、仍须征于异日、非如蠲免之项、虑有侵吞、州县之于钱漕、未有不愿征而愿缓者、至必不得已而请缓、且年复一年、则地方凋敝情形、早已难逃  圣鉴、然臣初亦不料其凋敝之一至于是今漕务濒于决裂、时刻可虞、臣不得不将现在实情、为我  皇上密陈梗概、

查苏松常镇太仓四府、一州之地、延袤仅五百余里、岁征地丁漕项、正耗额银二百数十万两、漕白正耗米一百五十余万石、又漕赠行月南、屯局恤等米三十余万石、比较浙省征粮多至一倍、较江西则三倍、较湖广且十余倍不止、在米贱之年、一百八九十万之米、即合银五百数十万两、若米少价昂、则暗增一二百万两、而人不觉、有一石之米、即有一石之费、逐层推计、无非百姓膏脂、民间终岁勤动、每亩所收、除完纳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