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幽囚囹圄。贻羞父母。见笑乡党。所遇辄穷。较之向日之贫有更甚者。纵不至此。亦不免为有司之所轻。否则受其怜而已。清夜自思。何以自立。诸生切宜猛省。忍一时之贫。而专攻本业。则禄在学中。自有不贫时。即使终贫。而积学好古。修身砥行。卓然为众望所归。与其营营多事。而贫日益甚。尤悔丛集者。孰得孰失。亦大可知矣。

一曰能忍。治气之功。莫要于忍。息事之法。莫切于忍。近有身列胶庠。以田产细故不忍小忿。遂至失兄弟骨肉之欢。互相控诘。卒乃倾家荡产者。睹此等事。实为痛心。夫兄弟同生同育。少同乳。长同室。如手足之不能相离。其亲何如。而乃以一时之不忍致尔裂。窥之父母之心。必有愀然不乐者。为子而令父母之心不乐。则非但不友不悌。而且不孝。且己亦有子。己之子兄弟相争。己心必不安。而己之兄弟先相争。又何以训子。不为兄弟计。独不为己之子计乎。至乡里朋友之间。皆不可以小忿贻后悔。其或为势家之所凌。仆隶之所侮。总当反以自修。忍之于始。用力既久。渐归自然。此处世之要。养心之本也。 一曰敬容。制外所以养中。圣人之告颜子。尚兢兢于视听言动。何其余。凡箕踞跛倚。手足动摇之类。皆当敬以戒之。出入起居。事上接下之间。须时时检点。以礼自闲。至应试之时。茶坊酒肆中。断不可轻入以致意外之侮。每出寓总当衣冠整肃。自别于众。不得以酒食征逐。容止张皇。失其身以至失其心。此皆容之粗者。然于此致谨。亦大无失。 一曰虚心。凡天下之器惟虚者能载物。满则无可增矣。学问之道。最戒满字。天下之自满者。直妄而已。不特有志圣贤者。沈潜反复。到境无穷无可自满。即如书籍。我辈目前所见尚不及万分之一。其它有关于日用身心国计民生之书尚多。皆所未见。何得自满。故必持之以虚。无论胜己者与不如己者。皆可取益。即农工商贾之事。亦可旁参互通。随地留心随地自反。进境未有涯也。一曰敦邻。一里之中必有读书入庠。为众人所尊者。士所以为民之表也。若愚民无知。或口角细故。忿争斗殴。不知刑律。敢作非法。以致比邻之谊翻如仇。此则赖为士者劝化之。凡岁时伏腊日用往来之间。间取 圣谕广训意思。以俗言解之。婉言导之。使知利害祸福由于善恶。积之既久。善者益勉。不善者渐改。则乡里敦睦。种德无穷矣。又滇南近多疾疫。闻有一人病而家人皆避去者。夫病不必遂至死。而一切无人照料。虽欲不死不可得。袖手而听其死。即路人亦有不忍。何家人骨肉竟忍心至此。实伤风化。此在读书稍明白者。固断不至此。然亦当剀切婉转劝谕乡里。以革此风。亦可稍挽厄运。因说敦邻之义附录于此。然在今实为至要。诸生毋忽。 一曰有恒。以上诸条。皆宜以恒。所谓不惑于势利。不牵于境遇。不间于时日。立定此志。时时提醒此心反躬自省。偶有懈时即痛自刻责。则敦本励行。日有进境。端其始进之基。储为有用之材。他日为 国家倡明正学。维持世道。于诸生有厚望焉。至作文之法。前人论之详矣。依法研究。自可得力。日浚其性灵。日培其根柢。如以上诸条之事。亦何患文之不佳哉。


卷二 学术二儒行

  士论   
黄炎

闻人君之视百姓皆为一体。而独于士加隆者。以其为四民之望。而人心风俗赖以维系也。士之名为儒。必行检克立。而后为真儒。士之学在道。必防范克端。而后为正道。如是则其处也有守。其出也有为。而辅世长民之本立焉。故士人当有礼义廉之论。其言深切。而其意笃挚也。请申论之。大礼以制心。义以制事。士人立德之大端。而廉又所以维持乎礼义者也。礼者天之秩。非强人也。义者心之制。非外至也。礼非徒揖让周旋而已。必内王乎恭俭庄敬。而行之有节文度数。如伯玉之下公门。不为昭昭信节。不为冥冥隳行。推之至于礼经论语所载。凡事上接下。衣服饮食。无一不准乎礼。而不敢情纵欲。则礼之至也。义非徒刚介不阿而已。必准乎天理。酌乎事宜。别嫌明微而不苟。型仁讲让而不过。处而在野。能使乡党辨是非息争讼。而不为乡愿之为。出而在国。能为国家决大义断大事。而不存依违之见。则义之至也。然人莫不知礼义之为贵。而或甘蹈于非礼非义者。则以纷华势利夺其守。而廉不立也。夫天地之间。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知以义自守。则淡泊可以明志。知以命自安。则宁静可以致远。惟廉而后能进以礼。退以义。不陨获于贫贱。不充诎于富贵。极之至于伊尹之严一介。杨震之砺四知。则廉之至矣。孔子曰。行给己有。孟子曰。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古人其君不为尧舜。一夫不得其所。若挞于市。故无疚无恶。皆先自疚恶来者也。不愧不怍。皆先自悚怍生者也。推之如礼记。有其位无其言。君子之。有其言无其行。君子之。地有余而民不足。君子之。众寡均而倍焉。君子之。有则不徒无荡检踰闲之事。而进德修业。宣猷树绩。皆于心发焉。盖有是四者。上可至于圣贤。亦次不失为谨身寡过之士。无之则为败常乱俗之人。圣王所必诛而不宥者也。士人可不知所务哉。

  劝士条约一   
李棠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