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见舅姑乎、不见舅姑乎,既往吊矣、其必见舅姑可知也、既见舅姑矣、其已成妇又可知也、是故女未庙见而死、不迁于祖、不祔于舅姑、示未成妇道也、未成昏而夫死、斩衰往吊、示已有妻道也、圣人制礼、或远之、或近之、岂可执一而论乎、昔延陵季子一剑之细、不因生死易心、女子以身许人、而忍负之、 国家定制、凡未昏守志者、皆旌如例、考之礼经、则有斩衰之服、稽之功令、则有旌表之典、然则子于贞女何讥焉、余既以应问者、因次叙其词而书其后、

  亲病纳妇论             
邓瑶

亲病不得纳妇、不待知者辩之矣、乡俗家有疾病、令其子遽成婚、意以新妇入门、病者见之而喜、冀其速痊也、士礼请期之辞曰、惟是三族之不虞、使某也请吉日、郑注、不虞谓卒有死丧、此即世俗克期娶妇之意、顾云三族者、就主人言、谓父昆弟己昆弟与子之昆弟也、至人子值父母有病、侍药求医、吁天祈代之不暇、而乃亟亟纳婚、猝有不虞、此岂人子所忍言耶、故言亲迎女在涂、而之父母死者、受命往迎时、父母本无恙、中途骤闻大故、非父母已病、乃恝然行亲迎之礼也、然则亲病之不宜纳妇、岂待辨哉、于是有戚某母病、母言于父、欲为子纳妇、趣令将事者、其子以侍病仓皇、坚执弗从、母病因是少增、客过而问曰、将从其母乎、抑从其子乎、余曰、子之不肯娶、情也、亦礼也、顾其母之必欲纳妇者、自料不起、犹冀幸于属纩之先、一见新妇、觇其容止动静、以卜能宜室家与否、而后甘心瞑目、其意重可哀矣、人子事疾、苟可以求顺其意、而少纾其病者、无弗为之、即权宜娶妇、未为不可、第躬侍汤药、不得执亲迎之礼、选族子弟之于礼仪者、致命女之父母、告以病姑迫欲见妇之意、即日就途、请女之母及亲兄弟送之来、如徼福先灵新妇入门、姑病旋愈、实为两家之福、傥遂不讳、则援亲迎女在途、而婿之父母死、女改服布深衣缟总趋丧之文、入门号哭、随家人治丧、礼也、或曰、女改服者、以亲迎之故、虽未成婚、而妇之分已定、故闻父母死而趋丧也、今不亲迎、傥在途闻变、必责其趋丧乎、答之曰、父母无恙、自不可废亲迎大礼此则母病在、忍死以待、为之子者、犹且委蛇容与、爵弁纁裳、缁袘乘墨车、往迓之子之门、为之御轮始归乎、即不亲迎、女在途闻丧、将遂偕其姆中道而返乎、此非准礼之论也、或又曰、女既奔丧矣、既葬将如之何、礼经未有明文、意者随其母归、除丧而后成婚乎、则又荅之曰、妇人以夫为家、既入门、无庸归、即若今之童妇执缝纫浣濯井臼饎爨之役以事君舅、三年之丧毕、主人乃治酒食大召乡党僚友为其子成夫妇之礼、昔之以母病纳妇、仓卒不亲迎者、达权也、今之以父命成昏、慎重而合者、所以厚别也、如此则于礼甚宜、而于义亦协、客退、遂书之、以质议礼之君子、

  再答陈秀才书            
邓瑶

瑶白承示贤配有母丧逾月、思召之归、恐于义理未安、殷殷下问、善哉足下之问也、礼、女子适人为父母服期、传云、不贰斩也、丧大记曰、丧父母、既练而归、期九月、既葬而归、注云、归谓归夫家也、其既葬而归,乃妇人为祖父母为兄弟之为父后者耳、先王之意、以女子舍其父母而从人、既已易斩为期矣、若更不令其在家持服、薄情滋甚、故有既练而归之文、所以达其私情也、朱子门人叶味道之妇丧母、既葬而归、味道后读丧大记、乃知其误、令反、终其月数、古人用情之厚如此、足下之妇新丧母、逾月即促其归、准诸古制、未免过促、宜足下之心有未安也、顾妇人有主中馈之义、且足下有父母在、妇事舅姑之礼不宜久阙、必责之既练始归、势亦未便、无已、则以三虞卒哭为期、不犹愈于踰月即归乎、昔者味道亦有言矣、以为妇在母家久、彼此多未便、欲不待练而召之归、朱子谓或有未便、归而不变其居处饮食之节可也、衣服则不可不变、此论未为害理、足下其遵行之、虽然、言岂一端而已、夫各有所当也、妇人遭父母丧、若遇舅姑有病、或夫病且亟、则不俟逾月、但已视含殓、宜即遄归、所谓权也、如夫家幸无事、酒食之役有娣姒能代、而舅姑又许其循古礼以达私情、则为之夫者、又何必不使之既练而归、而必令其衔恤蕴愤、匆遽离父母几筵乎、视他人之父母甚重、然后视己之父母不敢或轻、而谓人之待亲无庸过厚者、必于己之亲待之至薄者也、风俗之偷久矣、有识者能勿思所以矫之、使之日趋于厚乎、辱承下问、敢布区区、惟足下察之、不宣、

  书江南黄烈女事           
李元度

同治三年九月十六日。江南烈女黄淑华。道出湘乡之潭市。题十绝句于逆旅。自序被掠情状甚苦。诗深痛不可卒读。越日。关王桥客舍。有男子二。一中毒死。一绝吭死。一女子自缢于其旁。周身衣服皆缝纫无隙。讯之主人。曰。昨有两男子。偕一女子过此。夜半犹饮酒歌笑。喧甚。既闻格拒声。未几寂然。黎旦视之。皆死矣。而女悬于梁。寻报所司。命埋痊。女子即淑华也。案序淑华黄姓。字婉。上元县人。父秉良诸生。先卒。兄乃珪。亦诸生。次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