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给事中童杭,升湖广兴国州同知,又有原任礼科都给事中萧显,升贵州镇宁州同知,浙江道御史汪奎,升四川夔州府通判,俱先年升用官员,要依上登极恩诏,一体擢用。此诸官人日数历升沉,俱不可考。但宪宗末年,台省升擢,尚得冗散外僚如此,今或以三品大参而出,尚裂眦攘臂,如不欲生何也?

  永乐十九年辛丑,黎恬以御史升交址南灵州知州,至宣德七年壬子,内擢右谕德,则此时官制未定耳。又天顺五年,工

  科给事中曹鼎,以九年考满,升广西平乐府同知。鼎即故大学士鼐弟,正统戊年辰科庶吉士。又成化七年户部左给事中李森,升怀庆府通判;成化十七年,兵科都给事张铎,升汉阳府通判;成化二十一年,御史汪奎,升夔州府通判,则又皆宪宗朝事也。

  【传奉官之滥】传奉官,莫盛于成化间,盖李孜省等为之,至孝宗而历革尽矣。然弘治十年,清宁宫灾,给事中涂旦等奏烟火传升者程通等十三人,建毓秀亭升者,康表等三十余人;其他李广传升匠官六十六人,冠带人匠百三十八人,几与成化间相埒。此犹李广用事时耳。至十四年吏部、兵部奏近年传奉文职,至八百九十余人。武职二百八十余人,视李广乱政时又数倍。盖中官亲戚居其大半,此又宪宗朝所无矣。

  【方伯致政加衔】外吏以布政使为极,其久任不得内迁,往往以滞淫乞身,亦有淡于宦情,自保末路者。往时多晋京秩,以宠其行,如光禄太仆卿之属,在朝廷已为殊典矣。惟弘治十五年,广东左布政使周孟中乞休,上以其方会荐大用,勇于辞荣,加右副都御史致仕,仍命驰驿以归。至正德二年,浙江左布政使林符乞休,以上其生平无过,恬退可嘉,亦加右副都御史致仕。嘉靖五年,四川左布政使林茂达观岁乞休,以上其有夙望,亦加右副都御史遂其请,然而不得乘传矣。此后方伯以礼允归,尚量移清卿。近日,四维稍裂,其引退者,类知吏议将及,藏拙居多,即小京堂绝乡矣,何论中丞?

  【堂官笞属官】祖制,堂官得笞其属,然久不举行,惟嘉靖间吏部尚书汪鋐,以事怒其属员外郎庄一俊,笞二十论谪之外。汪怙上宠,恣胸臆,当时已讶之。其前则有余祖母之祖,

  临江守钱东余畲公,挞其属一知县,亦被纠以调任归。五十余年,遂不闻此事。海刚峰起南总宪,到任后,忽设二大红板凳,云欲笞御史不法者,一时震骇,以为未有怪事。然终设而不用,其意亦欲姑示威严,以历台纲耳。又上疏请征贪官,复国初剥皮囊草之制,时情尤恨之。御史梅鹍祚,因劾瑞导上法外淫刑,得旨亦云瑞偶失言,仍留供职。按太祖初制,亦偶一行耳。所谓古有之,而不可行于今者,此类是也。龠州评海忠介云:“不怕死,不爱钱,不结党,是其所长;不虚心,不晓事,不读书,是其所短。”似亦定论。

  【九卿揖司属】故事,吏部体最尊。其庶僚至部者不必言,凡大九卿以考满及公事至者,先赴部见三堂毕,即赴功司揖,司官向外答礼不少让。吏部司官有公事至者察院者,亦报名庭参,一如各御史见吏部堂官礼,行之已久。至嘉靖末年,郎中张濂始不报名,郎中陆光祖始不庭参。至四十五年,都察院掌院左都御史张永明不能平,揭示司务厅,命复旧规。时值郎中卢良当考满,乃先诣永明私宅,约必免报名庭参,不然即止不来谒。永明忿甚,上疏直讦之,良亦上疏自辨。上下其事于礼部礼科,于是礼部尚书高仪等让议,当如永明言,复旧规,于是吏部司属见都察院,一如见本部之礼。而九卿亦不复往四司门揖,其阁部大臣考满,应投供状者,只于吏部后堂见三堂后,揖问孰为功郎,因手付以状并不诣功司矣。

  【严恭肃】严寅所太宰(清),滇人也,本籍嘉兴县人,先大父为蜀之川南分守,严以中丞抚其地,相得甚欢,每言川中胥吏之横。初严筮仕为叙州之富顺令,而二司之吏,至邑督逋税及文卷者,投刺书藩侍生、臬侍心,心恨之,而无以报。

  后晋蜀藩伯,亦不及治。顷得开府,始覆其名,则刻木辈尚有未死者,捕至痛与杖而胥靡之;其现为二司吏者,驭之加峻。

  盖修为令时宿隙也。严,嘉靖甲辰进士,至此已将三十年,而追仇君小乃尔。先大父笑云:“严公见语诗,自以为快心事。

  而余心讶其不宏。”然冰蘖之操,目中无雨,正位统均不久,以病告归。先人往问疾,至其榻前,布衾破敝寒士之不如也。

  【致仕官】唐宋士人以致仕为荣,如白香山见之歌咏,以志庆幸。宋陆务观亦受人贺礼,诗集可考。盖不特臣子以为幸事,即主上亦忧礼之。故唐令致仕官朝参,俱居本班之上,宋时致仕俱给半俸。今则不然。乃至内外考察,以致仕处年老及有疾者,而被论之善去者,与得罪之稍轻者,俱云着致仕去,于是林下之人,以致仕为耻矣。犹忆孙简肃(植)生前,以刑部尚书请告,后以工部尚书起用,孙辞不赴,屡疏始允。得旨加褒语,以原官致仕。身后其家求先大父文其墓石,因于衔上入“致仕”二字,其家入石时抹去之,大父屡以古道规之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