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复生于今。罪三也。陛下选立中宫,典礼攸关,士英居为奇货,先择其尤者以充下陈,罪通于天。而又私买歌女,置阮大铖家,希图进选,计乱中宫。罪四也。陛下即位初,恭俭仁恕,士英百计诳惑,进优童艳色,以损圣德,每对人言,恶则归君。罪五也。国家遭此大变,须宽仁慈爱,以收人心。士英自引用大铖,睚眦杀人,如雷演祚、周镳等,搏炼周内,株连蔓引,尤其甚者。借三案为题,将生平不快意之人,一网打尽,令天下士民重足解体。罪六也。九重秘密,岂臣子所敢言,士英遍布私人,凡陛下一言一动,无不窥伺。又募士窜伏皇城,诡名禁军,以观陛下动静,动曰废立由我。罪七也。今皇太子至,授受分明,士英、大铖一手拏定抹,杀的识认之方拱干,而信朋谋之刘正宗。忍以先帝已立七年之嗣君付诸幽囚,凡有血气,皆欲寸磔士英、大铖等以谢先帝。此非臣私言,诸将士之言,亦天下忠臣义士愚夫愚妇之公言也。伏乞立肆市曹,传首抒愤。」
予以奉差祭禹陵,已领辞朝票,闻左帅良玉反,缴不行,曰:「无事享其荣,有事避其难,臣道乎?」会黄侍御耳鼎一仆自武昌至,谬言良玉未动,讹传耳。乔侍御可聘以告予,而马辅士英闻之,亦张筵贺诞,朱衣填门。予曰:「是不可留矣。」复领辞朝票,先士英诞期一日行,越二日,破安庆报至,北报亦旋至。人生遭际,亦有数耶。
自马、阮秉政后,诸臣日忧潞藩睥睨,且以东林不忘拥戴,借题芟翦。予曰:「但移惠、桂二藩于近畿,以待皇太子之生,若犹未生,自有亲藩在,彼藩耳,何睥睨,亦何拥戴?」时皆然予言。后命二王并安仁、永明二郡王赴近畿居住以此,会国亡,不果。
袁江督继咸与袁侍御弘勋屡疏争三案,左镇良玉亦有疏助之,人疑其相比,故两推刑户侍郎,将伺其入而阱焉。上怒曰:「彼地需继咸耳,此地何需继咸?而一拟再拟!」皆不点用。
袁江督继咸先为异己所忌,不自安,而吴应箕、 【贵池副榜。】 张自烈皆知名士,与继咸善,应箕贻继咸书,劝其求解刘泽清,借援左良玉,安身以安朝廷。独自烈书争之,言:「从古未有端人善类赖权臣羽翼自全者,此枉尺直寻之说耳,无论各镇反侧不足恃,即幸为我用,赖以苟全,此日播之远近,何以彰国宪?异时书之史册,何以谢清议?况各镇阴贼险狠,彼此牙角,转盼糜烂不可救,安能为吾党屏蔽耶?」又言:「良玉恣睢日久,若借援于彼,得安其位,必窃谓江督博我声援,宜德我,如是必事事惟良玉意所欲为,少与龃龉,必致憾,不肯下。且中外又谓良玉久据上游,使正人不受祸,寇贼不敢肆,皆其首功,良玉自此成尾大之形,它镇自此贻跋扈之渐,恶在能安身以安朝廷哉!」时皆韪其言。
予为开国功臣廖永忠 【楚国公永安弟,巢湖人。】 请赠谥,得追封庆国公,谥武勇。既而永忠后人具呈予处,言:「昔文皇帝灭方孝孺十族,九族外以门人为一族。时永忠孙二人先皆受业孝孺,一论死,一论戍。至万历年间,屠侍御叔方【万历丁丑,秀水人。】 具疏,请还诸忠族人之永戍者,始蒙恩宥,独不知孝孺以门人为一族,故疏未之及。迄今犹勾军不已,世受其害,乞移呈兵部,特为豁免。」予见而恻然,亟向诸枢曹言之,会国亡,遂已。
徐冢宰石麒等公疏请封于忠肃谦后为伯,其疏,黄侍御澍草也。内云「与寿亭侯比烈」,又曰「都城隍之号空悬」,盖不知汉寿为封邑,故云寿亭侯,都城隍乃齐东语,岂可入告?又为左良玉草疏,「改谥思宗,是以先帝为不足思」,不知思乃谥义,非思不思之谓。不学无术类此。
左良玉兵半若盗,甚淫毒,每入民家索贿,用板夹爇之,肥者或脂流于地。又所掠妇女,公淫于市,若入舟后,或注目岸上,望父若夫泣,则身首立分。予同年吴户曹应恂,【崇祯辛未。】 先为楚令,对予言之犹欷歔。若入南都,其荼毒必有不可言者。
袁督继咸屡疏,与左帅良玉相应,人疑其比于良玉。及良玉反,兵抵九江,继咸为众所胁,出迎,遂失九江,内外哄然。皆以为与良玉同谋,虽同乡万冏少元吉【天启乙丑,南昌人。】 亦密语乔侍御可聘曰:「有之。」后抗节死,北人始谅其无他。
湖广巡按王中丞骥 【崇祯戊辰,丹徒人。】 家居京口,质库遍城内。每鸡羹一盂,非腿不食,庖人必杀三鸡充之,余肉皆抛弃。又烹鱼时,必先置燕窝腹内方食。所用木器瓦器尽花梨古窑,其豪奢乃尔。时北兵告急,骥方以巡抚入觐,未至国门,已加兵部侍郎矣。
姚少廷尉思孝为给谏时,持门户甚力,至是,以考察为忧,予曰:「非当察而察,吾何畏?若公道昭明,洗雪前枉,则今日坠渊之人,正异日登仙之人也。」后予奉差出都,思孝又言当事者委之守城,予与书曰:「诸君貌顺心险,未可云好相知也。」思孝不能决。已,北兵入都,薙发为僧,复为人所逼,遂出见。
左兵与北兵交逼,上召对群臣,姚廷尉思孝、乔侍御可聘、成侍御友谦 【崇祯甲戌,海门人。】 皆扬人也,奏:「左良玉稍缓,北尤急,乞无撤江北兵马,固守淮、扬,控扼颍、寿。」上曰:「刘良佐兵还,宜留江北防守。」马辅士英时立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