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壮勇,以为通省内地根本之图;事方经营伊始,未便分身。而台湾现经武而未用武;权衡事势缓急与臣责任轻重,刻下似宜先在内地帮同文煜、李鹤年将全局布置完固,为内地树藩篱,即为台湾壮声援。其苏澳一隅,应别调镇将以资扼扎;经分别咨复去后。臣愚昧之见,通盘筹划,耿结杞私;是否有当?出自圣裁云云。

  是年六月十三日,奉上谕:『罗大春奏「日本渐肆狂悖,密陈筹备事宜」一折,所奏闽省海防及各省海口应行筹办各节,不为无见。所有台湾暨福州、厦门等处,前经谕令沈葆桢、文煜、李鹤年妥筹办理,并谕沿海各督、抚、将军豫为布置矣。该提督前经沈葆桢奏调赴台,并据文煜等奏已催令该提〔督〕东渡;其厦门一带防务,改派孙开华接办。着罗大春刻即驰赴台湾,会同沈葆桢、潘霨督率淡水等处防兵妥筹布置,以资得力。钦此』。至是,余乃获决计作东瀛行也。

  嗣得沈星使咨抄五月初七日疏草,知于五月初一日由马尾乘「安澜」轮船,潘帮办乘「伏波」轮船,洋将日意格、斯恭塞格乘「飞云」轮船行。星使于初三日抵澎湖,勘炮台、水口形势;初四日,乃抵安平。据镇、道称:四月二十日,倭船一只装生番首级及伤亡倭兵回国。二十二日,开两只赴厦门。二十七日,开一只赴后山;琅■〈王乔〉遂无倭船。二十九日,又有轮船运军装、粮食而来:此水路情形也。岸上倭兵约二千余人,一扎大埔角、一扎琅■〈王乔〉、一扎龟山;时以甘言财利说降各社。在下者已为攻破;余数百人逃在山巅,倭人未能仰攻。龟仔角生番亦不肯降;其降者网索等十一社,倭营给一旗为凭。有加锥来社生番头人引倭人往拔磘社驻扎,则已转过琅■〈王乔〉山嘴,属后山界址矣。二十八日,倭兵添二百余从石门入、八十余名从风港入,杀生番三名,擒五名:此陆路情形也。探员晤倭先锋福岛,据称败生番三社,取首级十二颗;伊兵伤者五十余人,死者二十余人。二十六日之夜,又被其杀伤五人,死者二人。官兵所报,生番死者多于倭〔兵;倭〕将所称,则倭兵死者多于生番,或者留为索偿地步,未可知也。又据淡水厅报:日本兵船名「牧源源吾」者载兵百余,由台南绕后山一带过噶玛兰,入鸡笼口买煤百五十吨而去。疏中大意,以辰下所宜行者三:一曰理谕、一曰设防、一曰开禁。开禁,非旦夕所能猝办。理谕一节,潘帮办于过沪时,尝与其公使柳原前光辩论,商允退兵;兹拟于初八日同台湾夏道献纶及〔洋〕将日意格、斯恭塞格等携该公使手书亲赴琅,面诘其中将西乡从道。而设防之事,目前仍不容缓。台地设防之要,以郡城为根本。安平海口沙水交错,望之坦然;必仿西洋法,于是处筑三合〔土〕炮台,使不得停泊兵船而后可守。台地精华,又在北路淡水、噶玛兰、鸡笼一带,物产殷阜。苏澳为民番关键,尤他族所垂涎;故日意格谓急须派兵驻扎也。现已商派「靖远」轮船迎罗提督于泉,并饬「长胜」轮船同通晓算学艺童转入后山,周回量水深浅,探其形势;暨由镇、道等添招劲勇,着力训练、多筹子药,以备不虞云云。接省信,以日本派大臣三员乘我「飞云」轮船入都,将与总理衙门理论云云;未悉确否。

  十九日,「靖远」轮船至,余以署中寻常公事属委中军参将周德富代行,具疏驿递;定期东渡。

  二十日,由秀涂登舟。是晚,泊厦门;候黎召民观察偕行。

  二十一日,扬帆。是晚,驻澎湖。有法国领事德兰瓞来见,言各国和好有年,今日本无端违约称兵,于理不顺,我国亦抱不平;当极力于中国调停等语。

  二十二日,次安平。午后,舍舟入郡;谒沈星使、潘副帅毕,归宿于行馆。

  次日,星使来过,与论南北路情形;既与镇、道及同城文武一一晤谈。寻洋将斯恭塞格来,议论御敌之策,颇中窽要;且以日本恃其兵精,妄图非分为词。余曰:『不然。日人虽熟于火器、精于水战,我中国以陆军困之,胜负之势,亦止于得半之机。即如中国长发之变乱者十年,当凶焰鸱张,非不以为难于戡定;卒之一败涂地,以次灭亡。日本之于发逆,不知自视何若!而我则以逸待劳,尚不肯以发逆相视。不然,试于平原旷野,各提千人一角其技、一试其能,中国恐亦未必多让。未卜足下以为何如』?斯恭曰:『壮哉言乎!倭人何能哉!倭人何能哉』!一笑而罢。斯恭者,英国人;星使奏邀渡台,月与千二百金,用以赞画沿海防务者也。

  七月朔,自郡城启行。是晚,宿下加冬老店庄。职员叶阳春求见;余在郡闻其熟悉中路番情,随给以谕帖,嘱其留意招抚。

  次日,宿嘉义县城。

  初三日,宿彰化县城。

  初五日,宿大甲。

  初六日,宿后垄。

  初七日,宿竹堑。

  初八日,宿艋舺。

  初九日,小住;出沪尾,勘海口炮台。

  初十日,发自艋舺。是晚,驻鸡笼。

  十一日,至双溪。

  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