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遵俗制宜。至惩恶劝善,理之大同。制暴殛凶,断无置而不问之理,前条所云,一经知照,自应查办,可见中国并非置而下问也。贵大臣谓非敢妨害中国自主之权,诚如贵大臣所言。至修好条规第三条所载,政事应听己国自主,彼此不得代谋干预各等语,本王大臣断不敢不永远遵守也。

  第二条

  来询前次答复第二条内查中国与各国通商、遇有商民受亏云云;所问土番行凶、当行查究各等语。夫行凶必究,毫无疑义,然办事必有案可凭。中国之于各国交涉事件,亦必有各国大臣、领事照会信函可凭,非至今日与贵大臣论事,始为此说也。即如利八等遭风一案,贵国领事官致上海道信函,但云番地假馆授餐,并无一字言及被亏,即利八等笔供,亦称并无受害。领事官引贵国外务省文书称谢,亦未提及受害。地方官即无可办理。夫犯而后罪,不如先事教化,告而后办,不如未告先究,立论不为不高。然各国皆有刑律,岂设此律,遂无犯此律者乎?至于办案之法,有告发然后能办,此办事之所凭也。无凭何办?本王大臣并非责贵国不详晰照会,正因照会未来,无凭查办,岂得谓为置搁?贵大臣谓设法妥筹,以善将来,未便据信等语。贵大臣既未信本王大臣所言,则将来如何商办事务?此岂推诚相与之道乎?至面晤时所言,亦有不设官设兵处,系指生番各社,如内地之各乡村,不能一乡一村各设一官也。前送去第二条,所言分辖各厅州县,系指生番,如内地之各乡、各村,虽非各设一官,而无不辖于官也。前后并无不符。台湾生番,系中国地方,所谓教化番俗,以便于东西各国航海一节,本王大臣自当设法筹办,以尽中国自主之权,不待贵大臣谆属也。

  大久保照会

  为照会事。明治七年九月二十二日,接准贵王大臣答复函文,俱已阅悉。查台番一事,前经柳原大臣与贵王大臣屡次公文往来,及面商一切。今本大臣又奉旨谕来议,无非以释贵国嫌疑,以保两国和好。兹所辩论,两相抵牾而不合者,由台番属否之实未判也。要判其实,不得不征该地有无政教。本大臣以两次询质者,职此之由。讵料来文所答,与本大臣请问之意不适,至如几等问官讯供,傥再如此,本衙门不敢领教等语。本大臣大惑焉。夫不直则道不见,两相论质,固应不嫌其直,不然则莫以释其疑,疑之不释,而囫囵了事,岂足以保和好耶?故本大臣不惮烦渎,再摅前问之意,以释贵王大臣之疑。

  夫欧洲诸名公师所论公法,皆云政化不逮之地,不得以为所属,是为理之公者。贵王大臣每援以为证者,系台湾府志一书。府志所引诸书,往往叙台番狉獉、狼心嗜杀之状甚悉,而今既征之于实地,又见朝之相剽、夕之相杀,而无捕之之吏,无惩之之官,是谓有政令教化乎?贵王大臣既不欲笔秃唇焦,本大臣亦不愿联牍累简。今止要请教一言曰:不论化之内外,政之有无,未绳以法律之民,未设立郡县之地,而称该地在版图内,抑亦有说也欤?此是两国议事吃紧公案,此案未了,所谓悉心同商办法者,将从何处说起,其将何以善将来乎?是本大臣所以不得已于再三也。附呈公法汇钞一册,以便照阅,幸垂熟思。

  抑中国既指台番自称以为属在版图,而疑我国有犯其权,以致节外生枝。所引修好条规,统系两国交际条款。今台番既在中国之外,则绝不与之相涉。况代谋干预一事,本大臣不惟不敢,亦非所愿。本大臣所询及者,祇在中国政教之实,果否施及台番,非问贵国内地之政。焉得为害贵国自主之权哉?贵王大臣博究中外,所举公法,谅必熟悉,一思到此,则必不拒本大臣政教实据之问,又必不以政教实据之问与代谋干预议政之异同者混看焉。则所积之疑,亦将涣然以释矣。

  夫议事者要尚直截见理,毋庸烦文,统祈直捷惠覆,以便本大臣思量办法。其来文内答复,尚须再议之处,另开一册送阅。为此照会,希即查照可也。

  大久保附送节略

  前本大臣请问两条,所来答复甚辩,无如论与问意不适。本大臣已备文声明,今又就所答复逐节置辩如左,要见大意,不事文饰。

  第一条内

  中国既有查办之权、是未尝以私害公、以律徇俗也一节,本大臣始未问中国有无查办之权,而问台番有无政治之实。盖台番以剽为俗,此岂可徇之俗?苟徇其俗,则是无律也。无律、无政治,谓之非属地之征,亦无不可。

  社饷之供有原征实银一节,答复颇悉,然于往来贸易私垄断者,冒名馈献,或不出土民一问,竟欠细答,不免嗛然,大有令人疑其掩饰者。贵王大臣辩论台事,往往援府志为证。查续修府志,载贌社之税,在红夷即有之。其法每年五月初二日,止计诸官集于公所,愿贌众商亦至其地,将各社港饷银之数,高呼于上,商人愿认则报名承应,随即取商人姓名及所认饷额书之于册,就商征收,分为四季。商人已认之后,率其伙伴至社贸易,凡番之所有与番之所需,皆出于商民之手。台湾南北番社以捕鹿为业,贌社之商以货物与番民贸易,肉则作脯发卖,皮则交官折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