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幸免杀戮。又瓦官寺阁建自晋升平时,已五百余年,亦被北兵焚毁,是未尝不杀害也。至于江州之屠,原系曹翰惨虐,反不足为武惠累也。
  ◎宋人譬寓
  宋人小说,有以欧阳譬退之,王荆公譬王导之语。余以近日名臣亦可譬诸前哲,刘文正似韩魏公,王文端似富郑公,董太傅似文潞公,纪文达似欧阳文忠,朱文正似张士逊,彭文勤似宋庠,刘文清似公孙弘,阿文成似明王越、胡宗宪,良不愧也。
  ◎松相公
  松相公任司马,因失印事谪本旗骁骑校,公即持仆被向印房值宿。有阻之者,公曰:“军校之职,提钤值宿而已。予虽曾任大员,敢旷厥职哉!”未浃旬,今上即位,仍复原官。
  ◎宋哲宗之明
  宋哲宗天资聪粹,实有为之主,天不宋,乃早崩陨,致使徽、钦嗣之,陨丧厥基。近阅金人《吊伐录》,有赵佶阴使黄门盗杀冢嗣之语,虽出敌人污蔑,未可遽信,然岂尽无因哉?独怪章、曾布皆才智之士,当时虽有端王轻佻之语,终未能为国讨贼,其后岭海之行,非不幸也。
  ◎吕圣功
  卜士吕圣功,顺天人。善卜筮,尝设庵于阜成门大街四十余年,每多奇中,家赖以小康。善与人息讼事。其爻辞一本《易经》,而多别解,为经传所未备。于道光辛巳冬始卒,亦术士中之立品者也。
  ◎杨武陵
  杨武陵嗣昌居师干二载,虽有舆尸之咎,然将帅如左良玉、殷太白等,皆骄抗违命,以致败亡,似未可以责也。其后驻师夷陵,愤恚自裁,死后尚蒙毁尸之惨,亦可哀矜,非温、周误国奸臣可比。世多以陷卢忠肃为杨罪,旭亭师有诗责之,至欲铸像表奸,有同秦桧之语。近阅《流寇长编》,有武陵勘忠肃疏,以侯代之人,作奋袂勤王之事,历艰险而不辞,皎孤忠而矢死。虽与吴阿衡同难,一放火之人,一救火之人,未可同日而语也。是其褒奖备至,实无诬陷之辞也。第洪、卢皆当时将材,不使之剿灭流寇,而使其抗扼本朝,以致忠贞陨越,良可惜也。
  ◎唐宋国初诗人
  唐、宋二代之诗,汗牛充栋,然初年诗集,流传甚少。唐武德初至开元间百廿年,传者不过数十人,其余名家如陆楷、曹宪、吴少微、富嘉柔诸人之诗,皆湮没不传。宋初除徐铉、潘阆一二外,传世者更少于唐。盖后世名家倍出,足可表章一代,前辈诗集,无复搜集,以致遗佚不传,良可惜也。
  ◎玉亭相国
  玉亭相国,名伯麟,满洲人,壶锡哈理氏。以纟番译进士叨入词林,初无赫赫之名。至阆峰司马与之比邻,颇轻之,尝谓予曰:“如礻龠祭者,岂堪任封疆哉?”初任晋抚,继滇南制军,几二十年。乃能以廉洁自矢,重待儒士,虽才具拘阖,而实心莅政,二省居民爱戴如父母焉。顺宁之役,攻克夷垒,曾立战勋。入阁后,颇以旗人生计为忧,所上条陈,调剂旗人事宜三款,切中利弊,有古大臣风范,今上为之动容。卒为其所阻,未得施行。不数日,公以疾免,士论惜之。
  ◎脱脱像
  今西城大隆善寺后殿有二古像,男则白发袍带,女则珈珠冠,年皆近六十外,相传为元脱脱夫妇像,寺即其故邸,故塑像祀之。按:托克托拜相时,甫三十余,与顺帝年相若,故伯颜以其为义子也。其谪云南,知州高某尝欲以女妻之,亦年未甚衰之证。何寺像老迈若此,殊不可解。况其已遭诛谪,又何人代为尸祝,亦未能详考也。
  ◎随园先生
  随园先生,天姿超迈,笔法精粹,古文尤为卓作,予深佩之。惟考订实非所长,其诗话、随笔中,错误不一而足。如立陈东庙本刘豫事,而误以为张邦昌。宋太宗中箭事,采王钅至《默记》,实属不经。赵雄料金世宗必亡其国,以媚重华,与陈演料流贼入关为虎入深阱之语,同为误国庸臣,而袁乃以为贤相。韩范不收刘三嘏,实为老成卓识,与唐悉怛谋之事不同,而袁以为失机,不见日后宣和收留张悫,贻祸无穷与?未可以欧阳之诗遽加讥诮也。其尤纰缪者,如诗话载舒文襄公奏庆云语。按文襄舅氏,以谏阻征缅谪贬伊犁,庚寅岁朝,谪居绝域,焉能敷陈殿廷记?同时人之事,乃舛错至此,何也?
  ◎宗室积习
  近日宗室蕃衍,入仕者少,饱食终日,毫无所事。又食指繁多,每患贫窭,好为不法之事,累见奏牍。盖宗室习俗倨傲,不惟汉士大夫不肯亲昵,即满洲亲戚,稍知贵重者,亦不肯甘为之下。惟市井小人,日加谄媚,奉为事主,宗室乐与之狎,一朝失足,遽难回步。每有淫佚干上之事,有司以其天潢,故为屈法,市井之良善者又多畏其威势,不敢与抗,适足以长其凶焰,其俗日渐卑恶也。若执法者罔顾情面,明其劝惩,善良者为之助衣食,不肖者严夏楚,其实有干犯名义者,即立毙之刑杖,则骄悍之风自熄,又岂真难化导者哉?
  ◎张茂修
  张茂修,河南滑县人。曾入庠,性豪宕,不拘小节。李文成将叛时,以其武勇所恃,阴遣其徒约之。茂修欲辞,既而念文成势已就,非口舌所能阻者,因伪许之。奔告巡检刘某,刘初未信,修曰:“此何等事,某敢以为戏耶?愿君早发之,犹可以救,慎毋使滋蔓也。”刘